己对日后历史演变的熟悉,到哪儿
都能混口饭吃。
一个女子,身上重伤,自己怕她何来?
朱子陵将银子收好,走过来问道:「你让我怎样帮你?」
青衣女子换了口气说:「你扶着我,我们一起去长安,三口水胡同,岳家老
店……」
朱子陵见她说话都费力气,连忙架住她的胳膊,道:「那你要挣住啊,我们
这就走。」
出了这片树林,再往前走不远,就看到了长安城的城门楼,终于见到城市了,
朱子陵心中也十分高兴,不由得加快步伐,青衣女子也不吭声,忍着疼痛跟着朱
子陵一同进城来,进城后,朱子陵回头看看。发现她面色发阴,额前秀发被汗水
湿透,两只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应有的光彩,口中更是吁吁直喘。
「喂!长安城已经到了,三口水胡同怎么找啊?」
青衣女子勉强给朱子陵指完路,就昏了过去,朱子陵心道:「这时候要是自
己丢下她走了,未免有点不太仗义,可是一想起她杀那汉子的时候,何等心狠,
真要是到时候她突生异心,再暗算自己,给自己来一记毒镖,那可就吃大亏了。」
朱子陵正在左右为难时候,突然迎面过来一队官兵,看到一个乞丐抱着一个
昏倒的姑娘,立即围过来,不等朱子陵反应过来,为首一个骂道:「小叫花子,
胆子也真够大,你们丐帮即使再NB,也不能在我们这些吃官家饭的兄弟们眼皮
子地下胡作非为吧。」
朱子陵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官爷,你们误会了,这位姑娘受
了伤,我是帮助她,才送她来长安城的,绝无歹心。」
那军爷哼了一声,道:「你们叫花子能有这等好心,这位姑娘为何不说话啊?」
朱子陵道:「她这不是昏倒了吗。」说着连忙推青衣女子醒来,希望她能帮
自己解释清楚。
那军爷却道:「昏倒倒是昏倒了,你是不是趁人家昏倒就掠抢人家身上的银
两啊?你们丐帮向来就是这样的,给我搜搜看。」几名当兵的扑过来,不容分说,
就从朱子陵的衣兜里面搜出那一锭银子。然后送到军爷手中,那军爷撇这嘴,道:
「我说怎么样,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子陵气的一跺脚,还想解释清楚,那军爷脸一沉,道:「还想狡辩,给我
锁了!等着他们丐帮来要人吧。」
那几名官兵马上如狼似虎地又扑上来,用铁链子将朱子陵锁住,朱子陵急道:
「这位姑娘身上受了伤,我还要将她送到岳家老店呢。」
正这功夫,一旁冒出一位身穿锦装的青年公子,匆匆来到青衣女子身边,见
她昏迷不醒,疾呼道:「詹师姐,詹师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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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爷看到锦装公子出现,道:「这不是卫公子吗,怎么这女子你认识?」
卫公子回过头来看,「是啊!认识,韩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师姐怎么昏
倒在这里?是谁打伤了她?」
军爷一指朱子陵,「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巡城至此,看到这位姑娘昏倒,
这个小乞丐趁机窃取姑娘身上银子,被我抓到了。」
朱子陵急道:「我没有窃取,是他给我的,还让我将她送到三口水胡同的岳
家老店。」
卫公子查看了青衣女子身上的伤势,恼怒道:「下手如此狠毒,小叫花子,
我非杀了你为我师姐报仇不可。」说着,拉出宝剑,就想对朱子陵下手,却被军
爷制止,「卫公子,虽然说他只是个小乞丐,但是他们丐帮在长安城的势力确实
不小,这件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我还不能让他死在你手中,这是你师姐身上的银
子,你要不要拿回去?」
卫公子忙道:「区区一锭银子,我卫壁岂能看在眼里?几位军爷辛苦了,这
锭银子就送给你们吃宵夜吧,我师姐身上伤势严重,我需要马上带她回去疗伤,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官爷笑呵呵将银子收起来,伸手道:「卫公子请便。」
眼看着卫公子将青衣女子带走,朱子陵心道:「卫壁!不知道是不是红梅山
庄那个卫壁?这小子,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看他刚才那怒目横眉的样子,好
像非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不可,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你朱爷爷做了坏事,我看你
也就那点出息,日后看朱爷爷怎么收拾你。」
官爷冲朱子陵喊道:「还想什么呢?跟我们进衙门牢房吧,不过我会通知你
们丐帮长安分舵来领人的。」
朱子陵暗中叫苦,被这几个官兵将自己押到长安大牢,这名官爷与牢头说道:
「又抓来一个丐帮的小子,就和前几天闹事被抓的那一伙人关在一起吧。」
牢头与官爷办完了差事之后,朱子陵就被关进了一间大牢,这间牢房里面还
关押着七八个乞丐,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清模样,倒是看得清这几个
乞丐似乎很悠闲,好像并没有因为身陷牢狱而感到惶恐不安。朱子陵心中明白,
人家都是正牌的丐帮弟子,自己是个冒牌货,如今进入这大牢之中,不知道什么
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见到又关进来一个乞丐,这屋里的乞丐一下子全围上来,为首一个红脸大汉
问道:「兄弟,怎么看你这样面生,你是哪个垛口的?可是南门分舵的兄弟?」
朱子陵心道:「丐帮弟子成千上万,他们哪里认得全?不如自己就假冒一回
丐帮弟子,说不定还能沾他们的光,很开就离开大牢呢。」于是赶紧说:「各位
大哥,小弟是刚加入的丐帮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红脸大汉点点头,又问:「那你因何被带到这里来了?」
朱子陵一肚子委屈,趁机添油加醋道:「本来是想做件好事,一位姑娘受了
伤,让我将她送到长安城三口水胡同,结果刚进城门她就因为伤势过重昏倒了,
正好被一队官差碰见,说我不怀好意,硬是将我抓了。本来我是想辩解一下,恰
巧碰到哪位姑娘的同门名叫卫壁,不分青红皂白,又将我冤枉一顿,还要官差对
我严加惩罚,于是就将我带到这里来了。」
红脸汉子一听怒道:「又是卫壁这厮!这家伙当真恼人,等我出去之后,定
要好好教训他。」朱子陵问黄脸汉子认识卫壁?黄脸汉子道:「这厮家中乃是长
安城的首富,我们几个关押在这里,全是因为这厮的缘故,这些事说起来话长了,
小兄弟不要害怕,过不几天,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出头,不瞒你说,咱们帮主已经
亲临长安了,现在正与昆仑派交涉这件事情。」
朱子陵不确定地问道:「帮主!是不是史火龙帮主?」
红脸汉子道:「除了史帮主,我丐帮难道还有第二个帮主?你入帮时间晚,
可能不认识我,我名叫胡大海。」
朱子陵马上友好点头,心中暗自想道:「倚天屠龙记,自己虽然看的不是很
详细,但是这一段故事倒是十分陌生,这丐帮与昆仑派又有什么瓜葛或者仇怨?」
转念一想:「管他呢,先攀住丐帮这棵大树,想办法离开大牢再说。」
在长安大牢中,虽说难见日月,但是一日三餐从不间断,外面风雪交加,相
比起来,这儿倒是十分享受的地方,朱子陵这两天也没有闲着,仔细地将倚天内
所有的时间和人物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天傍晚,外面一阵脚步声传过来,老
头大声吆喝着,「丐帮的兄弟们,你们的保人来了,都起来吧。」
朱子陵跟着这帮丐帮兄弟稀里糊涂出了大牢,心中还暗自庆幸,想不到自己
居然混迹成了丐帮弟子,这年月,能活命就不错了,不如先在这个天下第一大帮
混上一段时间再说,若是日后混上个长老啥的,也算是有所作为。
这一帮弟子,在一名丐帮长老的带领下,直奔海月楼,朱子陵本打算脚底抹
油,毕竟自己有知识,有文化,如今出了监牢,去哪儿不能混口饭吃?可是又发
现原来这帮丐帮弟子去的地方是一座大酒楼,朱子陵马上又改变了主意,心道: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虽然表面上穿的破破烂烂,实际却是富得流油,这么
上档次的大酒店,不吃白不吃。」这些天在监牢里面,虽然没有挨饿,但是伙食
确实一般,看到大酒楼,勾起朱子陵肚子里面的馋虫,于是就跟着这帮弟子进了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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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摆设豪华的贵宾雅间内,酒菜已经摆放妥当,聚集了形形色色的武林人
士,这些人分两边落座,左边的全是浑身破破烂烂的丐帮弟子,右边的服装各异,
均都是随身佩戴了兵器,为首之人竟是一个身穿锦衣的美貌女子,领朱子陵吃惊
的是,这美貌女子身边的两个人,自己都认识,一个是那个曾经被自己救下的青
衣女子,另一个就是卫壁。
朱子陵心道:「那卫壁正在想办法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自己救了那青衣女子,
可是看到她与卫壁在一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武青婴?记的卫壁喊她詹师
姐,难道是詹春?可是不曾听说卫壁这厮是昆仑派弟子啊。」朱子陵低下头,跟
着那帮丐帮弟子进来后,为首的那个丐帮八袋长老冲那锦衣女子一抱拳,道:
「卫女侠!人我都带来了,其实我们丐帮和你们昆仑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
们史帮主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委派我鲁长青在这里设下薄宴,向昆仑派道个歉,
咱们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怎么样?」
卫壁哼了一声,站起来道:「你说得轻巧,我看你们丐帮就是仗势欺人,现
在我姑姑在这里,咱们就把新帐老账一块算一下,去年冬天,你们就在我的海月
楼大打出手,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就算了,今年夏天又有一帮丐帮弟子砸了我家
的四海钱庄,这还不算,前不久又在暗中偷袭我,打伤我的三根肋骨,这实在是
太过分了!姑姑,你要为做主。」卫壁说完,看着卫四娘的反应。
卫四娘神情冷峻,冷漠的眼神瞟向鲁长青,她等着鲁长青先开口。
鲁长青不肖地道:「想不到卫公子记性这么好,去年的事情你还记着,去年
冬天有人在你的海月楼闹事不假,今年夏天你的四海钱庄被劫也不假,可是那可
不一定是我们丐帮做的。」
卫壁怒道:「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鲁长青反问道:「你亲眼看见了?」
卫壁道:「那是当然了,我亲眼看到一帮子叫花子,抢了我的四海钱庄。」
鲁长青嗤笑道:「笑话!一帮子叫花子就能证明是我丐帮吗?我告诉你,我
们丐帮行规森严,要是不具备做人的品格,丐帮是不收的,不能入丐帮的乞丐,
何止千万?卫公子,就凭你看到几个叫花子闹事,就断定是我们丐帮做的坏事,
你未免太武断了吧?」
卫壁虽然知道鲁长青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又没有办法指证他,不由得双颊通
红,气呼呼指着鲁长青道:「你……你这分明是……」
鲁长青笑道:「卫壁,你的记性那么好,那么去年你的马撞上了西三街王大
婶腰骨的事情,总该记的吧?在海月楼设宴给人家道歉的原本是你,结果你出言
不逊……还有今天夏天,你欺负了包子铺陈老爹的闺女,可有此事啊……」
卫壁惊慌地看了卫四娘一眼,结巴道:「姑姑……他……他是,一派胡言,
你不要信他。」
卫四娘点点头道:「鲁长老,那些陈年旧账,咱们就不要提了,壁儿的肋骨
确是你们丐帮弟子打伤的,并且都被收监,这可总是事实吧?」
鲁长青呵呵一笑,道:「这个我承认,打伤卫公子的一干人等,这不都来了
吗,让他们给卫公子道个歉,咱们再把这桌子酒菜吃了,你我哈哈一笑,这件事
就算了解了,虽然我们丐帮吃点亏,但是看在闪电娘娘的面子上,无妨!」
卫四娘冷笑道:「鲁长老可真是会办事。」
卫壁气急败坏道:「姓鲁的,你这分明是袒护凶手,难道打了我就白打了?
你当卫大爷就在乎这一桌子烂酒席?」
鲁长青道:「卫公子你嘴上可是要为自己留德啊,别忘了这可是你们家做出
来的饭菜,什么烂酒席?这不是砸你自己的招牌吗?」
中乞丐一阵哄堂大笑,卫壁脸上挂不住,眼睛一撇,正好看见两名丐帮弟子
趁着两边的头领谈判的时候,忽然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胡大海在监牢中被关了
足足四五天,虽然不曾挨饿,但是那些粗茶淡饭哪里填的饱他的草饱肚子?看到
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趁着卫四娘和鲁长青谈判,他摸了一只鸡腿就塞进嘴里。
朱子陵更是馋的受不了,看到胡大海摸了一只鸡腿,自己也摸了一只鸡腿,
三两口就啃得只剩下骨头,二人又将面前的整只烧鸡一分两半,拿到桌子下面偷
偷吃起来。胡大海笑道:「兄弟,不吃白不吃,这宴席可是咱们丐帮掏腰包的,
不过也没有关系,那银子都是从卫壁家四海钱庄里面抢的。」
朱子陵一边点头,一边大吃,卫壁看到后,认出朱子陵,更认出胡大海,他
的三根肋骨就是被胡大海打折的。
「你们!你们太不像话了,姑姑,鲁长老,看看你旗下弟子这德行,成何体
统?」卫壁指着胡大海和朱子陵怒气冲冲地道。鲁长青皱皱眉,道:「摆上来的
饭菜不就是让人吃的吗?这有什么错?」
卫壁怒道:「你们分明是没有诚心。」
鲁长青把眼睛一瞪,一拍桌子道:「卫壁!要不是史帮主交代,不让我和你
们昆仑派结下梁子,我早上去抽你大嘴巴子了,就你那点德行,在长安城那个不
知,哪个不晓?人人后面戳脊梁骨的败家子,我给你道歉,又摆酒席,已经给够
昆仑派面子了,不要把大叶惹急了!」
卫壁又羞又恼,破口骂道:「臭叫花子,真是给你们脸不要脸,你当我卫壁
怕你们丐帮不成?」
鲁长青还未等开口,胡大海站起来,抄起面前的茶壶就朝卫壁扔过去,「奶
奶的!当我们丐帮好欺负?看来上次打折你的肋骨还是太少了。」
卫四娘虽然知道卫壁理亏,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侄儿,自己总不能胳膊肘往外
拐,再说这丐帮真是有点欺人太甚,江湖上提起自己『闪电娘娘』来,谁不给两
份薄面,可在这里居然唱不了主角。眼见胡大海大打出手,卫四娘跑袖一抖,将
那一壶热茶稳稳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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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海暗自吃了一惊,对方如何出的手接住自己打出去的『暗器』,自己竟
未能看清楚,看来着闪电娘娘的确有两下,卫四娘哼了一声道:「既然说用文的
和不成,就只有用武力讲话了!」
卫壁见有人为自己撑腰,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打死这帮臭要饭的
不偿命,给我打!」他手下养的那一帮爪牙,立即一拥齐上,和丐帮这一干弟子
混打起来。
胡大海已经忍了卫壁许久,现在见卫壁主动挑起战争,自然心中乐开了花,
不由分说一个健步跳将过去,使一招黑虎掏心,奔着卫壁的胸口直击过去。卫壁
与胡大海交手多次,知道胡大海武功虽然不怎样,但是有着一把子蛮力气,连忙
吐气吸胸,同时使用怀中包月,来封挡胡大海的猛攻。
但以拳脚功夫,卫壁还是真难对付胡大海,不到三五招,就被胡大海逼得连
连后退,这时候这间房间里面已经打乱了套,卫壁身边带着五六名身手不错的打
手,加上卫四娘带来的几名昆仑派好手,与丐帮的这些弟子混在一团。直打的碗
碟纷飞,鬼哭狼嚎。
卫四娘见卫壁不是胡大海的对手,担心侄儿再受欺负,连忙上前助战,以她
的身手和身份,对付胡大海,是有点胜之不武,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卫四娘也知
道难以控制,只有武力解决了。
鲁长青知道卫四娘的厉害,也担心胡大海为其所伤,大吼一声,抢过一把钢
刀,也参入战斗,思维娘并不畏惧,抽出宝剑专心迎战。昆仑派的剑法讲究用腰
不用腿、用臂不用腰、用腕不用臂,出剑平稳大气凝重有如莽莽昆仑,手腕抖动
之下,剑尖却有如满天纷飞大雪,剑气纵横之下飞雪便化作了无数细微闪电,将
敌人完全笼罩在长剑之下。
鲁长青与胡大海两个人刚刚能与卫四娘占个平手,朱子陵看到这两边斗动了
家伙,开始还想看看热闹,直到看到一名丐帮的弟子被卫壁对手下用刀砍掉了脑
袋,借着那名杀死丐帮弟子的打手,又被众多的丐帮弟子乱棍打死,朱子陵这才
感到还怕,自己身上杀武功都没有,别因为看热闹丢了性命啊,赶紧溜之大吉吧。
朱子陵想着,趁大家都在乱打,将附近桌子上的一整只烧鸡拎起来,抱在怀
里,就想往楼下溜走。却听有人大喝一声:「小花子,休走!」
朱子陵一回头,看到卫壁从混乱的打斗中挤出来,提着宝剑就冲自己追过来,
朱子陵心中一惊,心道:「这厮,真是好不要脸,吃柿子就专捡软的捏?你打不
过别人,就来欺负你朱爷爷啊?」
对卫壁虽然说是心中不服气,但是朱子陵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小时候打架从
来都打不过别人,这文弱的身子骨,就算卫壁伸手不怎地,收拾自己估计也没有
问题,好汉不吃眼前亏。朱子陵冲卫壁暴喝一声,「站住!小心你身后。」
卫壁吃惊地回头之际,朱子陵已经顺着楼梯跑下去,因为跑得太急,到了楼
梯拐弯地方,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大跟斗,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下来,「哎吆!」
朱子陵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那成想卫壁追上来得很快,他刚爬起来,
卫壁就到了他身后,「小花子,哪里跑!」卫壁伸手来抓,一把抓住了朱子陵的
半边袖子,朱子陵奋力往前冲,被卫壁这样一拽,身上的破棉袄顿时敞开,朱子
陵也因为惯性,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卫壁口里骂道:「小花子,你找死!」挥起宝剑就对着朱子陵落下来,卫壁
与朱子陵本来无仇无怨,因为刚刚在楼上受了鲁长青一番奚落,尤其又是当着那
么多手下和众多的昆仑派师兄弟,打不过胡大海和鲁长青,一肚子气就全奔着朱
子陵来了。
朱子陵不会武功,这一剑本是无法躲开,偏偏他刚才摔这一跤,竟摔出来一
个人的主意,因为朱子陵这一倒下,正好将小叫花子身上带回来那块玉佩暴露出
来,朱子陵摔跤的座位上,坐着两个正在用茶的女子,两个女子都是身披狐裘斗
篷,一身玄色的短打劲装,外手这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挽发髻,娇
唇凤目,长眉入鬓,鬓角两边有长长的发丝垂了下来,本正在悠闲地品茶,突然
一个小叫花子摔倒在跟前,这女子一眼正好看见朱子陵身上带的那块玉,不由得
惊叫一声:「重八!」
卫壁这一剑落下去,还不等落到朱子陵身上,就被另一把长剑封开,还不等
卫壁发怒,就感觉一股绵软的掌力迎面击过来,卫壁想收回剑格挡,却以不易,
下意识单掌推出,与搭救朱子陵的那女子对了一掌,卫壁的内功虽然的确不怎样,
但终究受过武家师父以及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的指点,即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接了那女子这一掌之后,居然闷哼一声,身子直线后飞出去,吭的一声摔倒
在地上。
那女子也不管卫壁,直接扶起朱子陵,一双美丽的星目紧紧注视着朱子陵,
看她神情有些激动,朱子陵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见她突然拿过朱子陵脖
子上挂的那块玉佩,放在颤抖的手心,左看右看之后,嘤嘤哭泣道:「真的是你
吗?重八!你不认识姐姐了吗?」
那不等朱子陵说话,另个女子也急匆匆走过来,「姐姐,你说什么?你说他
是重八?」
营救朱子陵的女子点点头,眨眨眼泪,欣喜道:「重八,想不到你还活着,
快让姐姐看看……」
「我……」朱子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两个大美女一人抓住一只胳
膊,左一眼右一眼地看了起来。朱子陵心道:「她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把我当成
前几天在山沟里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了,怪不得记的那个小乞丐对自己说,只怕他
再也见不到他姐姐了。不过这两个姐姐的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啊?那个小乞丐和
自己长的一点都不像,尤其自己已经年过二十,虽然个头不算太高,总不至于看
了这么多眼,还把自己当成她们的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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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楼上的那两帮人马也在剧烈的打斗中,慢慢蔓延到楼下来,卫四娘
一口长剑当真是难逢对手,鲁长青和胡大海要是只用拳脚功夫还可以和卫四娘对
付,都用上兵器后,就开始吃不消了。鲁长青带领丐帮弟子且战且退,卫四娘追
下来后,发现卫壁居然躺在地上,看那痛苦的样子,显然是受了伤,急忙撇下鲁
长青和胡大海,过来查看卫壁的伤势。
鲁长青和胡大海并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卫四娘没有追赶,趁机带
领丐帮诸弟子退出海月楼。
卫四娘搀扶起卫壁,见卫壁捂着胸口,慌忙问道:「你受伤了?谁打伤的你?」
卫壁见到朱子陵和那两个黑衣女子都还没有走,手指三人道:「使他们,哎
吆……疼死我了。」
卫四娘见到打上自己侄儿的这三个人居然还胆敢站在这里,喝问道:「哪里
来的黄毛丫头?胆敢在我面前放肆!」打伤卫壁的玄衣女子回头看看卫四娘卫壁
一伙的阵势,冷笑道:「原来是打群架啊!本姑娘没有兴趣。」说着,就要带着
朱子陵离开这里。
卫四娘叫一声:「哪里走!」一个箭步扑上来,探手就来袭玄衣女子的后腰
要穴,那玄衣女子听得背后动静,霍然回身。使一招西施捧心反击卫四娘,所用
招数虽然看上去十分轻巧,确实暗含杀机,这一招攻攻兼备,竟逼得卫四娘连退
四五步。
卫四娘不由得心中大窘,想不到一个不知名的毛丫头,居然能使出这样奇妙
的招数,自己抵挡不了不算,竟连这一招的名堂也叫不上来了,更不说看出对手
的招数来路了。尤其是身后还有这么多同门晚辈瞧着,自己要是连这么个毛丫头
都收拾不了,真是枉费了闪电娘娘的称号。她心中一着急,手上就不由自主的使
出真功夫,手中长剑挽出一团剑花,直朝玄衣女子的中路攻过去。
卫四娘生怕自己败在这个毛丫头手下,所以就使出昆仑派「两仪剑法」来,
这套剑法成名已经数百年,虽然卫四娘尚未学到这路剑法的精妙之所在,仅是皮
毛,已经足够江湖上那些成名高手应付的了。玄衣女子见卫四娘剑招狠辣,她不
敢大意,也自亮出佩剑与卫四娘斗起来。
见到卫壁这边人多势众,朱子陵真有点为救自己这位姐姐担心,另位玄衣女
子却拉住朱子陵的手,将他护在身后,道:「小弟,不要怕,有二姐在这里,这
群乌合之众伤不了你。」
朱子陵见她随身也佩戴宝剑,虽然不曾见她出手,估计也是身怀绝技的女侠,
呵呵,想不到自己初来乍到,竟遇到这么两位漂亮的侠女,不但救了自己,还非
要认作兄弟。朱子陵又见那卫四娘乃是昆仑派的高手,居然拿自己这两位『姐姐』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斗了这么半天,一点取胜的意思都没有,刚才慌乱的心思一
下子全无了。他开始琢磨起这两位姐姐的真实身份来。
倚天里二十岁不到,武功高强的MM屈指可数,朱子陵挨个在心里念叨了一
遍,就是和面前这两个MM对不上号。这时候,突听卫四娘一声娇吒跳出战场,
只见她脸色乌青,嘴唇兀自发颤,眼睛中满是迷茫地看着合自己交战的玄衣女子,
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卫四娘今日之败,算是心服口服,可至今却不能认出
你的剑法。」
朱子陵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原来卫四娘不敌,再看她右臂的袖子已经
被利刃豁开,露出半截白嫩的皓臂,刚才玄衣女子一招诡异的剑招,让卫四娘躲
避不开,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卫四娘这条手臂就已经残废了。卫四娘虽说极为注
重自己的颜面,但并非不知道好歹之人,人家剑下留情,自己即使口硬,再打下
去也是难免一败,加上她本是豪爽之人,所以也就自知之明地收起了兵器。
玄衣女子只是微微一笑,却不作回答,扭头冲朱子陵道:「小八,我们走。」
卫壁还想冲过去阻拦,被卫四娘拦住教训道:「都是你招惹的祸端,我都不
是人家的对手,你过去是想丢人,还是想送命?」卫壁捂着生疼的胸口,刚刚挨
了玄衣女子一掌,自然知道她的厉害,只能眼巴巴看着玄衣女子带着朱子陵离开。
詹春上前道:「卫师姐,前几天就是这小花子将我从茂林镇救回来的,我看
他可能与丐帮长安分舵的那些人不像一伙的,要不然这两个女子为何不与鲁长青
打一声招呼?」
卫四娘点点头,道:「刚才那女子的剑法实在了得,师父的两仪剑法,我虽
然学的不太好,也算是有几成功力,居然敌不过她,尤其我还不认识她的剑路…
…」卫四娘叹口气道:「江山辈有能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我们走!」
被两位美女相救,并且还被认作亲生弟弟,朱子陵心中乐开了花,跟这两位
侠女离开海月楼,拐过一条大街,那个玄衣女子回头看看,卫四娘并没有追赶上
来,这才放心。另个玄衣女子说道:「姐姐,刚才那帮人追着小八打,难道就这
样放过他们了?」
「小妹!师父让我们下山来采办年货,可不是让我们出来惹事的,教训一下
他们就算了,再说小八部省级好好的吗。」她回头又对朱子陵道:「小八,想不
到你真的找到这里来了,我和你二姐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朱子陵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是……」他想说我不是小八,我是朱子陵,
我也不是你的小弟,你认错人了。可是,自己初来咋到,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
要是能够认这两个武功高强的MM做姐姐,也算是有了靠山。所以就把原本要说
的实话咽了回去。心道:「两个漂亮姐姐的弟弟已经冻死在山沟里了,这儿说不
定都让狼吃了,她俩要是知道了,肯定是伤心死了,我朱子陵可见不得女人落眼
泪,虽然说有些欺骗她们的意思,但是这种欺骗可是善意的欺骗,等到日后时机
成熟了,我再向她们澄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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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领着朱子陵进入一家干净的小客栈,来到客房之后,玄衣女子中的姐姐
道:「本来是趁着今天下山到海月楼尝一尝闻名长安的八宝豆腐汤的,想不到还
没有喝上,不过能够在那里遇到我们小八,这简直最令我高兴的事情了。小八,
你快跟姐姐说说,你这些年都在哪儿了,又是怎么到长安来的?你一定受了不少
苦吧?」
朱子陵心道:「我都不知道你弟弟是谁,怎么回答你啊?我的好姐姐,能不
能不问这些让我头疼的问题啊。」
看到朱子陵不说话,玄衣女子爱惜地将他搂在怀中,「小八,你一定是受了
许多苦。」说着眼泪哗哗掉下来,朱子陵被她搂在怀中,感觉着女子绵软的酥胸
带来的温暖,心中无限美好。可是,自己毕竟是欺骗了这位姐姐的感情,要是还
想入非非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下流了。
朱子陵急忙挣开她的怀抱,脸红着说道:「姐姐,我前些日子在一山崖上摔
了一跤,脑子当时被碰了一下,过去里的好些事情,都没有记忆了。」朱子陵只
能这样为自己遮掩了。
「小八!你不要吓姐姐,父母兄长都不在人世了,你可不许有事。来!我看
看,碰到哪里了,要不要紧啊。」朱子陵又重新被她拉过来,朱子陵见她神色大
变,目光中从满了真诚地慈爱之情,不由得心生感动,想不到那个小乞丐这样有
福气,有这么两个关爱自己的姐姐,可惜他自己却是短命。
捧着朱子陵的头部查看了半天,见到没有明显的伤痕,玄衣女子稍稍放心,
道:「小八,还好!看来你只是轻微的碰伤,不要紧的。对了,你的头发怎么这
样短?是不是刚从皇觉寺那里逃出来?」
朱子陵被问的稀里糊涂。
玄衣女子笑道:「小八,看你这傻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除了长了一些个
子之外,姐姐问你话呢?难道你真的摔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见到朱
子陵还是愣呵呵的样子,玄衣女子又开始害怕起来,急道:「你总应该知道你是
朱重八,濠州钟离人,我是你姐姐朱琳琅,那个是你二姐朱琳玥. 」
朱子陵听她说道濠州钟离时候,心中突然一怔,濠州钟离,朱重八,朱元璋,
大明开国皇帝?朱子陵脑海中有些混乱了。见到朱子陵还是没有反应,朱琳琅又
难过起来,这时候朱琳玥抱着一个包从外面进来,见到姐姐搂着弟弟伤心哭泣,
忙问怎么回事。
朱琳琅哭诉道:「小八再来这里之前,半路上摔了一跤,把脑子摔坏了,他
都不认识我们了,呜呜……」
朱琳玥看看朱子陵,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疑虑,「小八,是这样吗?」
朱子陵看出朱琳玥目光中的猜忌,心中暗道:「我要是这会儿说明了真相,
两位姐姐肯定不会相信我,说不定还会杀了我。不如暂且蒙混过去,待日后和他
们培养培养感情,等到感情基础打好了,在告诉她们也不迟。」朱子陵幸好知道
一些朱元璋的身世,连忙说道:「姐姐不要担心,我虽然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
是自己是谁还记得,我还记得我的父亲朱五四和母亲陈氏,可是就是想不起两位
姐姐了……」
这句话,朱子陵也有点撞大运的感觉,到底面前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姐姐,与
朱元璋有没有关系,他还不敢确定,说完之后,他的心还有点砰砰直跳,紧张地
看着二女的反映。朱琳琅欣喜道:「小八,看来你的脑子问题不大啊,这不还记
得父母的名字吗。不记得我们俩了,这也难怪,我们离开家时候,你才六岁,一
眨眼已经十年了。」
朱子陵看看朱琳玥,见她先前的疑虑全消,心中得意道:「幸好自己历史学
的不错。」
朱琳琅又问:「小八,前年我们回家看望父母,想不到他们居然都死于瘟疫,
听乡亲们说,家中因为太穷,父亲不忍心你跟着挨饿,就将你送到皇觉寺当和尚
去了,我们就到皇觉寺找你,可是那里的老和尚早已经遣散众僧,从此就再也没
有了你的下落,想不到你居然找到长安来了。是不是爹爹告诉你让你来找我们的。」
朱子陵就点头不说话。
这时候,两个小伙计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朱琳玥笑呵呵地道:「小八,看
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大姐可是最爱干净之人,你先洗个澡吧。」
朱子陵高兴地道:「太好了,我都四五天没洗澡了,真是有些受不了。」
眼看着小伙计将热水添好,两个目视着自己,朱子陵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
问:「就在这里洗?」
朱琳琅将朱子陵身上的破棉袄拔下来,道:「当然在这里了,我们俩可都是
你亲姐,难道你还会害羞?我要监督你,小时候你洗澡最爱偷懒了,每次都是我
监督你,看你这一身又脏又臭,要不是因为你的我家小八,别说让我抱你,看你
一眼我都受不了的,不要耽误时间了,一会儿水都凉了。」朱琳琅不由分说,就
将朱子陵推到木桶旁边。
朱子陵心道:「两位姐姐宅心仁厚,我要是就这样脱光了,一个老爷们倒是
没有啥害羞的,可就是有点儿玷污了她们的清白的意思,两位姐姐对我这样好,
还是文明一点的好。」
于是朱子陵嘿嘿一笑,道:「琳琅姐,小八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说是自家
姐弟,可是让我脱的光溜溜地在姐姐们面前,小八有些不好意思啊。」
朱琳琅想象朱子陵说的有道理,点头道:「也是!你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
了,姐姐是不能再拿你当小时候的小八看了,这样吧!我们闭上眼睛,总可以了
吧。」
「这还差不多!」朱子陵见朱琳琅和朱琳玥闭上眼睛,急忙把自己身上那一
套不伦不类的名牌休闲装脱掉,然后急匆匆钻到木桶中,当温暖的水漫过胸腹的
时候,朱子陵不由得舒服地说道:「真是好爽啊。」
朱琳琅睁开眼睛,微笑着看了朱子陵一眼,道:「小八,你可要洗干净哦。」
说着走过来,主动地挽起袖子,给朱子陵做开了背后工作,朱子陵乐陶陶地享受
着美女姐姐的爱抚,不由自主地哼起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
人不老,把酒当个纯镜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朱琳琅吃吃笑道:「小八,看把你美的,这歌很好听啊,是皇觉寺的和尚教
你唱的?」
朱子陵汗颜道:「和尚哪里懂得,这是我……放牛的时候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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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琅点点头道:「小八,地主刘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他放牛,他没
少虐待你吧。」
朱子陵呵呵笑道:「琳琅姐,那老地主坏得很,我给他当放牛娃,不仅常挨
打骂,而且经常吃不饱,只有饿肚子放牛,有一次实在是饿得没办法,就将一头
小牛犊杀掉,和大家烤着吃了。」已经到了这一步,朱子陵也只能将朱元璋的故
事一点点地往自己的头上套了。
朱琳玥吃惊道:「小八,你的胆子好大啊,我记得先前有个长工将刘德家的
一只羊弄丢了,结果被刘德打了好几十鞭子,还扣了半年的工钱,你吃了他一头
牛,那还了得吗?」
朱子陵撇撇嘴道:「那个刘德虽然坏,但是脑子不好使,被我骗了……」
朱琳琅心急地问道:「小八,你如何骗得他?快说来让姐姐听听。」
朱子陵讲道:「当时我们饿极了,就将那头小牛犊杀了吃掉了,没多久,只
剩下一张牛皮、一堆骨头和一条牛尾巴。吃完了,但回去怎么向刘德交待呢?大
家都发愁了,于是互相埋怨。于是我站出来,想了个办法,他让大家把牛骨和牛
皮埋了,把血迹掩盖起来,然后把牛尾巴插到山上的岩缝里,就说小牛钻进山洞
里去了,拉不出来。」
朱琳琅忍不住笑起来,笑罢,爱怜地在朱子陵背上掐了一把,道:「地主刘
德会相信你吗?」
朱子陵道:「他当然不相信,不过我对他说,这头小牛乃是牛王爷转世,我
放牛的时候,他它曾经亲口对我说,它来人世做牛是因为调戏了玉皇大帝的女儿,
现在受刑已经结束了,需要回去继续做神仙了,因为我对它十分照顾,所以等到
过年的时候,会在我家的院子里下一场元宝雨,还让我准备好口袋,等着收元宝
呢。」
朱琳琅笑道:「后来呢?」
朱子陵继续道:「地主刘德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是我告诉他说,要是过年时
候,咱们家不下元宝雨的话,我就给他免费打一辈子长工。」
朱琳玥忍不住问:「那有没有下元宝雨啊?」
朱子陵呵呵大笑道:「下什么元宝雨啊,还没等到过年,我就把地主刘德炒
鱿鱼了。」
看到两位姐姐不思其意的样子,朱子陵又解释道:「炒鱿鱼就是不干了,还
没等到过年,我就跑了。」
朱琳琅和朱琳玥这才明白过来,朱琳琅咯咯笑起来,「小八,你好狡猾啊。」
朱子陵纠正道:「什么狡猾?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我还等着刘德收拾
我?」
朱琳玥赞成道:「小八这叫足智多谋,对了!你离开刘德家,是不是就去了
皇觉寺?」
朱子陵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是去皇觉寺了。」
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朱琳玥将刚才自己拿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套暂新的
衣帽和靴子,朱琳玥对朱子陵道:「小八,我和姐姐还有事情要做,你洗好了,
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朱子陵频频点头,朱琳琅冲他和蔼一笑,便于朱琳玥一同出了房间。
剩下朱子陵一个,又在水中泡了一会儿,发觉水都开始变凉了,朱子陵急忙
出来,将朱琳玥买给自己的新衣服穿上,坐到床上,回想着刚才两个姐姐的音容
笑语,朱子陵有些痴痴发呆,多好的一对姐妹花啊!不仅武功绝顶,而且和蔼可
亲,要是将来能够将她们一起收入房内,帮助自己在这里做一番大业,就凭我朱
子陵的才智以及对未来历史发展的认识,哼哼!我替朱元璋完成驱逐蒙古鞑子,
建立大明王朝的神话,也是指日可待。
朱子陵一个人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正
担心两位姐姐还不回来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朱琳琅和朱琳玥笑容满面的走
进来,朱子陵连忙走上前来问候,朱琳琅道:「小八,我们的事情都办妥了,咱
们一起吃晚饭吧。」
这时,店小二将饭菜摆上来,朱子陵也不客气,坐在两位姐姐中间,开始享
受起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来,朱子陵发现朱琳玥在偷偷打量自己,就问道:「琳玥
姐,你看我做什么?」
朱琳玥笑道:「先前你身上脏兮兮的让人讨厌的很,现在洗干净换上新衣服
后,居然这样英俊啊!想不到我们小八也是位美男子啊。」
朱子陵得意笑笑,道:「姐姐夸奖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该到了睡觉的时候了,朱琳琅原本打算给朱子陵再开一个
房间,但是姐弟多年不见,吃完饭后就围坐在床上相互诉说离别之情,等到意识
到该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快三更天时候了。朱琳琅就说道:「小八,今天晚上你
就和姐姐挤一下吧。」
朱子陵当然求之不得,姐弟三个脱掉外衣,大被同眠,朱子陵居中,美人左
右相伴,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前半宿,自己的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朱子陵开始
询问两位姐姐:「琳琅姐,琳玥姐,你们又是怎样离开老家,来到这里的呢?或
许我那时候真的年纪小,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朱琳琅叹口气道:「还不是家里穷,吃饭都吃不上,要是不送人的话,也是
在家里饿死,正好赶上我师父途径咱们家乡,到咱家讨水喝,见到我们姐妹可怜,
就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朱子陵问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朱琳琅诧异了一下,道:「你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事,说了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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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陵见她分明是不想报出师父姓名,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自己现在
的身份可是她的亲弟弟啊,为什么连自都不肯告诉?朱子陵心里胡思乱想,静静
地躺在两位姐姐中间,嗅着她们身上的醉人芳香,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是与美女
同被而眠,但是朱子陵这一夜睡得十分类,因为知道两位姐姐都是身怀绝技的侠
女,自己真要是睡梦中欲念攻心,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想
她们俩可都是云英未嫁,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不怕自己杀了。
好容易挨到天明,朱琳琅和朱琳玥也不贪睡,早早的起来洗漱,朱子陵就问
两位姐姐今天去哪里。
朱琳琅有些为难道:「小八,姐姐这次下山办事,是受了师父之名,我们门
规森严,师父早就有过命令,不许我们结识异性的陌生男子,更不许将陌生男子
带回门派,我们……」
朱子陵赶紧说:「两位姐姐,小八又不是陌生人,我可是你们的亲弟弟啊,
我大老远来到长安,好容易找到你们,要是你们不要我,我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
了。」
朱琳琅叹口气道:「小八,姐姐又何尝不愿意将你留在身边,你以为我们舍
得你走吗?这样吧,我们两个先回去将这件事情禀明师父,看看她的意思,她若
是同意最好,若是不同意,我们……再想办法。」
朱子陵点头。
三人出得小店,外面早已雇好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外,车上装了一些日杂用
品,朱子陵跟着两位姐姐上车,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姐姐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会不会收留我?看她们的武功那般地好,她们的师父一定是位世外高人,会是谁
呢?要是能够收我做徒弟就好了。
一路上,朱琳琅和朱琳玥的话语都不多,朱琳琅更是满面愁容,她十分清楚
师父的脾气,师父是绝对不允许小八进入本门派的,就算小八是自己的亲弟弟,
马车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朱琳琅让车夫停下来,然后对朱子陵说道:「小八,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就留在这里等姐姐的消息吧。」
朱子陵有点恋恋不舍地道:「琳琅姐,琳玥姐,我什么时候在能见到你们?」
朱琳琅道:「小八,你且在这里耐心等待,不管师父同不同意,我都会回来
通知你的。」
朱子陵听话地点点头,朱琳琅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送到朱子陵手中,
柔声道:「小八,饿了就自己买东西吃,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朱子陵默默地接过银子,不忍去看她俩的表情,转身下了马车,「琳琅姐,
琳玥姐,你们多多保重,小八在这里等着你们。」朱琳琅眼睛一红,险些哭出声
来,她下了马车,拉住朱子陵的手,道:「小八,你也多保重,姐姐很快就会回
来的,前面有家朱家豆腐店,那位大婶脾气很好,你要是饿了就到她那里买东西
吃,我回禀师父之后,就到豆腐店找你。」
「朱家豆腐店?」朱子陵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辞别朱琳琅,往前走了几步,
方自恍然大悟,这不是茂林镇吗?自己居然又回来了,朱家豆腐店,不就是下雪
的那天晚上,自己偷偷投宿的那家豆腐店吗,想不到世界这样小,自己到长安城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茂林镇。
看到朱大娘正在打点生意,朱子陵有点肚子饿了,走过来闻到锅里的豆花香
味,不由想起自己饥肠辘辘的时候,喝下的那一碗豆腐脑,虽然自己是豆腐专家,
可是那一碗豆腐脑真的有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效果,回味起来,朱子陵决定再喝一
碗。
朱子陵走过来,叫一碗豆腐脑,朱大娘马上过张罗,因为朱子陵身上换了衣
服,她哪里还得出来的,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就是那个又脏又臭的小叫花子?
朱子陵也不想解释,只想吃完之后,多给朱大娘一份豆腐脑钱,算是自己对
她上次雪中送炭的弥补之情。
刚喝下第一口豆腐脑,还来不及尝出滋味,就听身边马褂銮铃声音,两匹宝
马良驹在近前停住,一白一红两匹宝马,在这偏僻的小镇十分惹眼。白马四蹄修
长健硕,身体线条起伏优美,头形轻俊,前额宽广,额前鼻端逐渐变窄,面部狭
长笔直,配上一对短小竖直的小耳朵,显得容貌俊美,干净利落,是所谓龙首也!
个头虽然谈不上如何高大威猛,但颈长而形美,背腰短促而充满弹性,提步摆尾
之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清秀高贵。牵马的少女也是穿一身雪白的狐裘,更难得
一身冰肌雪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百看不厌。
那匹红马修剪得十分整齐的鬃毛在精壮的马脖子上抖动,微风吹来,猎猎飘
扬,甚是威武。翕动的大鼻孔牵动深广的下颌,不时喷出一两声清脆的响鼻,一
双间距甚宽的湛蓝色大眼睛炯炯有神地左盼右顾,一块块盘根错节的肌肉在红黑
色皮肤下凸凹滚动,油亮光滑的枣红色马身没有一根杂毛,只有额头和四蹄脚杆
呈白色,配上齐整的马具,更添几分苍劲骠悍!牵马的红衣少女,带着一脸灿烂
的笑容,道:「真姐!再往前走四十里,就是长安了,你干吗还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