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工作就让他做,我才不希罕他陪,他不下来,我一个人反而
轻松自在。」
「唔……是这样吗?」苏珊娜明摆着不信,但嘴上并不道破,却叹了口气。
「好吧!反正先生真要忙起来,在书房里用一大堆先进的高科技器材和各家子公
司联络,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再和那些经理人讲完话也得花上好几个小时,
现在八成也没时间吃饭,唉……」
「苏珊娜,妳为什么一直叹气?」苏珊娜的表情让颜愉欢有些不安。
结果苏珊娜双肩一垮,叹气叹得更重。「妳不知道哩!上回先生来天堂岛小
住,是因为被医生强迫休养,他的胃不好,因为长期饮食习惯不正常的关系,把
健康都搞差了。」
「啊?」颜愉欢怔然,很难想象童毅夫会被退休养。
「我看我还是去准备一些胃药和止痛药比较实际一些,反正先生也不听我的
劝,就爱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苏珊娜无奈地摇摇头,眼角却偷偷觑着颜愉欢
的表情,见她又咬唇又拧眉的,心里不禁偷笑。
唉!明明是互相喜欢的,悄悄关心着先生,偏偏要装作不在意,这个漂亮的
东方女孩还真不诚实哩!
「我……」颜愉欢掀唇欲语,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好不容易
才鼓起勇气。
「我看……我把午餐端上去给他,再下来用餐吧!他……万一他胃真的又疼
了,还要人家照顾,实在太麻烦了,所以……所以我们得盯着他的三餐,要他正
常饮食,妳说对不对?」
苏珊娜瞇起眼睛呵呵笑,直点头。「对!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要懂得事先防
范。」
而颜愉欢没发觉,此时此刻的她,小脸红得像颗成熟蜜桃。
书房的门并未关紧,露了点缝隙,传出童毅夫低沉的声音,听那谈话的内容,
应该是正在跟某处的子公司联络。
颜愉欢深吸了口气,连门也没敲,端着一大托盘的食物,用肩膀轻轻顶开那
扇门直接走了进去。
背对着房门、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童毅夫听见声响,迅速地将旋转椅转了过
来,他右耳上戴着一个迷你蓝芽耳机,用来和挂在墙上的四十二吋液晶屏幕上所
显现的金发男人做视讯连结和对话。
见到踏进书房的颜愉欢,童毅夫浓眉明显挑高,双目闪过神秘的光芒。
颜愉欢拚命要自己别在意他的注视,反正把托盘放下,交代他一定要吃,然
后她就大功告成,可以回楼下享用自己的美味大餐了。
哼!她心里还在生气呢!才不要和他多说话。
可是就在她把托盘放在小茶几上的同时,童毅夫根本不管刚才还在与子公司
那边确认什么,立即对着液晶屏幕上的雷话说:「就这样了,其它的事情你自己
看着办。」
不等响应,他俐落地开掉屏幕,拔下迷你耳机,站了起身,笔直走向颜愉欢。
熟悉的气息袭来,颜愉欢心跳快了好几拍,仍努力维持冷淡模样,故意闪避
童毅夫的目光。
「苏珊娜今天烤了羊排大餐,还有新鲜的海鲜沙拉,放久了不好吃,所以我
才帮她端上来给你,食物要在最美味的时候入口,这是生活哲学。」她的理由其
实满蹩脚的,只有她自己没感觉。
童毅夫瞄了托盘里丰盛的食物一眼,淡淡地说:「妳是怕我一忙起来忘了时
间,会饿肚子吗?」
被他一矢中的地挖出心思,颜愉欢小脸烧烫,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你少臭
美啦!我才不理你!」
脚一跺,她气呼呼转身就走,但才跨出三步,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细微的闷
哼,彷佛正在忍痛。
「你怎么了?」她不由自主地转头,见他一手压在腹部,浓眉拧了起来,不
禁吓了一跳,立即联想到适才苏珊娜所说的。「是不是胃病?很不舒服吗?你快
坐下来啦!」
焦急神情迅速布满颜愉欢整张丽容,她连忙超前扶住童毅夫,瞥见他额角忍
痛忍到青筋都浮现出来,心脏彷佛被狠狠绞拧,眼眶都红了。
「过来这边躺着。」她将他拉到窗边一张贵妃椅上,垫好抱枕,强迫他躺下
来,「你别动,我去找苏珊娜,她应该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医生。」
说完,她迅速起身,一只手腕却猛地被男人握住,轻轻一扯。
「啊……」惊呼一声,她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别跑!我不让妳走。」童毅夫声音低沉,透着情欲。
颜愉欢伏在他胸口上,双眸一抬,竟望见他俊脸上略显得意的表情,哪里还
有忍痛的样子?「童毅夫,你骗人?!」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我刚才有点痛,现在不痛了,不行吗?」简直
睁眼说瞎话。
「你……」可恶!她小脸上气呼呼的。
他紧扣她的身体,让她平贴在自己身上。「欢欢,妳虽然生我的气,其实还
是很关心我的,看妳刚才好紧张的模样,妳心里已经有我了,对不对?」
事实上,在她端食物上楼之前,苏珊娜己偷偷打了内线上来,把她们两人在
厨房的对话全盘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会想要用装病这招来拐她。
见她真情流露,连声音都焦急得颤抖,他心脏瞬间充满暖意,只想抱住她、
亲近她,好好地疼爱她。
颜愉欢气得小脸通红,又被他说中心事,心里更气,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
轻易落入他的圈套,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心里没有你!没有!永远都没有!」她伤心地嚷着,在他怀里拳打脚踢
地挣扎着。
童毅夫怕她伤到自己,一个翻身,已经俐路地将她压制在身下,变成男上女
下的姿势。「欢欢,别这样,别说气话。」
她说气话,还不是因为他惹她生气!一股委屈就这么窜上喉咙,让她哽咽着,
眼眶迅速集结泪水,忽然间,她放声大哭。
「欢欢?」童毅夫吓了一大跳,连忙坐了起来,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的小人儿抱在胸前。「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压痛妳了?欢欢,别哭呀!乖,别
哭了好不好?唉,妳眼泪怎么这么多?」
「你欺负我还不让我哭,呜呜呜……可恶!你捉弄我,故意看我笑话,你…
…你很得意吗?我恨死你了!」
才短短几天,他就让她尝到心酸、心痛的滋味。她真的对他动情了吗?这样
的疑问让她惶惶然。
她会因两人之间的甜蜜感到无边的幸福,也因两人之间的争执和对峙感到痛
苦、伤心和气愤,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好不争气,她不想被他影响,但自己的喜
怒哀乐早已背叛了她。
「欢欢,对不起,别哭了好吗?我爱妳……别恨我,我爱妳,好爱、好爱妳
……别哭了,对不起呀!」童毅夫见颜愉欢哭得梨花带泪,哄也哄不住她的泪水,
心脏刺痛着,不禁将她抱得更紧,像在安慰一个小娃娃殷,在她的耳边轻喃着爱
的言语。
他那些表白和歉言再次拧疼她的心,让她分不清心绪,眼泪竟然掉得更凶,
楚楚可怜。
他抓住她的柔荑亲吻一阵,发觉她身子渐渐放软了,而啜泣声也稍稍平息,
他垂下头轻吻她的泪痕,舌尖卷走每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悄地点燃了两人之
间的情火。
「嗯哼……」颜愉欢在童毅夫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迷乱,藕臂不自觉地攀上他
的颈项,嘤咛着纳入他炽热的唇,与他热烈地亲吻起来。
「欢欢,我想爱妳,爱妳每一吋肌肤、每一个神情,不要哭,我喜欢妳笑,
我想给妳快乐,很多、很多的快乐……」
他的手探进她衣襟,抚上她饱满的胸脯,逗弄着她敏感无比的乳尖。
「啊……」她下意识挺向他,无言地渴求他的爱怜,脆弱的吟哦让男人腿间
的欲望迅速勃发。
沉沦吧!向内心最深沉的欲望投降吧!
颜愉欢没有力气再去抗拒,男人将她往烈火里带,她受不了他的诱惑和吸引,
情愿随着他在火中燃烧,舞出最原始也最动人的双人舞。
她的手主动而且急切地往他身上摸索,探到他火热的源头。
「呃……」童毅夫闷哼了声,身体紧绷起来。
心脏狂跳得彷佛要蹦出喉咙,小脸红得很不寻常,但颜愉欢小手的动作并没
有退缩,为他拉开裤头和拉炼,直接探进抚摸他肿胀不已的巨大。
「欢欢……」老天!她的碰触彷佛带着电流,瞬间贯穿他全身,让他差点就
以最快的速度「破功」。
红着脸低吼一声,他决定夺回主控权。
他的手撩起她的裙襬,在她的轻呼下轻而易举地扯掉那件可爱的小底裤,黑
瞳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的小脸,粗糙指腹在她赤裸的腿间进行「残忍」的肆虐,
老练地寻找到花朵顶端的蕊心,一边搓拧着,他的中指已顺势送进她湿润不已的
蜜穴里。
「啊……」颜愉欢忍不住叫喊出来,娇躯不禁弓起。
她的脸蛋更红了,半瞇的眼睛也渗出水雾,而纤腰更是难以自制地跟随着他
中指抽插的速度扭摆起来。
「毅、毅夫……」好羞人、好难堪,可是她的身体不断地吶喊着──
她要他!激烈地渴望着他!
他的男性热源是唯一能消灭她体内可怕空虚的武器,她要……
「呜呜呜……毅夫……」她无助地唤着他,小手紧紧攀附在他身上,两人已
不知交换了多少个吻。
「欢欢……」他明白她的需要,这一刻,他没有为难她,因为他体内的渴求
绝不会比她少。
「乖,把腿张开。」他柔声诱哄,引导她跨坐在他腿间。
她揽住他的颈项,跟随他加压在腰间的力量坐了下来,瞬间,一个热力结实
的东西顶进她等待己久的花径里,撑开她的紧窒……
书房里同时响起男女的粗哑低吼和娇软轻吟,他们亲密地结合,紧紧相连,
变成了连体婴。
「老天!妳里面好紧、好温暖……」如同第二层皮肤包裹住他。
颜愉欢喘着气,不太确定到底想说什么,只会皱着眉心,可怜兮兮地无助低
喃。「好热……唔……好热……」他的热力灌了进来,都快把她体内烧坏了。
「欢欢,别哭了,就算是哭,也要是喜悦的眼泪……」童毅夫扶住颜愉欢弱
不禁风的纤腰,开始了美妙的双人舞,他的臀一下下顶进,在她柔软又细致的甬
道中摩挲、探索。
颜愉欢十根手指几乎要掐进童毅夫颈部和背部的肌肉里,惊人的刺激彷佛要
将她掏空,她呻吟着、嘤咛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哭喊,红通通的脸蛋
果然如男人所冀望的,挂着喜悦的泪水……
「妳真美……」
童毅夫的气息喷在颜愉欢赤裸的雪肤上,两人胸脯紧紧相抵,他的平坦强壮
彻底感受到她的丰盈和绵软,男女之间的差异是如此明显,却又能相互包容、紧
密相连,在彼此身上寻找最原始的甜美。
喘息声不断,他小心翼翼地拥住她的娇躯,让她靠在贵妃长椅上,还为她细
心地垫着抱枕。
颜愉欢迷蒙地眨着眼睛,朱唇半启着,泛着被彻底滋润过的光泽,那模样清
纯又性感,充满矛盾的吸引力,连圣人见了都要发狂。
童毅夫低头给了她一记热吻,结实无比地占领她樱唇中的一切。
他如天神般站在贵妃长椅前,将她的裙子撩高到腰间,双手略带霸气地板开
她两边的膝盖,让那朵鲜红的女性娇花完全绽开,然后扶住自己已然茁壮的男性,
腰臀放沉,再一次占有了她的身体。
「啊……嗯啊……」颜愉欢皱着细致眉心承受着他过分的巨大,狭紧的花径
一次又一次地容纳他的撞击,将她的神智推向一个虚浮的世界。
「舒服吗?欢欢,我让妳感到快乐了吗?」他的大掌将她的玉腿压向两侧,
结合的地方早已勾引出一缕缕的晶莹温潮,让他更方便贯穿她的柔软。
「毅夫,慢一点,啊……求求你慢一点……」颜愉欢头晕目眩地哀求着,却
下意识地拱起身躯,丰挺的双乳在男人激烈的索求和撞击下晃荡出美丽的乳波。
「欢欢,我慢不下来,跟我一起飞翔,跟我一起……」
童毅夫的声音沙哑得吓人,腰臀的攻击却一波快过一波,越来越快,也越来
越猛烈。
拉住她的藕臂,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力地、饥渴地、毫不心软地冲刺起
来,让肌肤的拍打声在书房里清楚响着。
颜愉欢在童毅夫身下疯狂哭泣着,尖叫不己。
「哈啊……啊啊……」终于,他爆发出岩浆般的滚滚欲望,在激动的吼叫声
中,将自己深深埋进她的体内。
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强壮的种子撒落在她美丽的园地中。
她体内的欲火也爆发开来了,泄出涓涓春潮,彻底地被狂爱了一番。
这一刻,两人同时攀登到最高峰,那里的美好和契合,让两颗心紧紧相印,
流连、眷恋……
禁锢之后再怜妳3
我想占有你
每一天每一天
都有你在身旁……
第七章
这是一个美丽得像画一样的早晨。
朝阳刚由远远的海面上升起,将蔚蓝的天际染上一道道迷人光彩,几只白色
海鸟盘旋着,偶尔见牠们往海面俯冲,再以完美、迅捷的动作飞向天空,长嘴里
已叼起一只小鱼。
海水缓缓拍打沙滩,追逐着细白沙滩上爬行的小螃蟹,也来来回回、一次次
轻吻着女人踩在细沙上那双秀致的裸足。
颜愉欢手里拎着凉鞋,淫浸在朝阳和风中的一身浅藕色洋装,让她整个人显
得飘逸无比也雅致无比。
她的长发有着刚沐浴过的清香,迎风飞扬着,柔嫩脸蛋清新而美丽,可惜眉
宇间淡淡地锁着轻愁和忧郁。
那双美丽的裸足沾着沙、踩着细碎的步伐,独自沿着别墅下面的私人海滩漫
步,踩出一排优雅的足印。
连续经过几天的「抗争」和「泠战」,她每每败在男人深邃的凝视和炽热的
拥抱下,有时到了最后,她都忘记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是气他不懂得尊重她?还是气自己太没原则?
明明前一秒才下定决心不要再受他引诱,下一刻,他绵密的吻落在她唇上、
脸上和身上,她就把持不住了。
面对那个霸气的男人,她只能弃械投降,然后在他温暖的怀里寻求慰藉,与
他一起沉沦在情欲汹涌的潮浪中。
她抗拒不了他犹如毒药教人沉迷的拥抱,更教她沮丧的是,她发觉自己的心
也渐渐沦陷。他霸道、恶劣、自我主义,又几近蛮横、不讲理,为什么她却越来
越在意他呢?
小脑袋瓜里的思绪凌乱不堪,她幽幽想着……想起他温柔的目光、低沉嗓音
包裹着字字爱语,想起他双臂里安全的力量,还有他宠爱着她时,撒满她肌肤上
的柔柔蝶吻……
心里怎会有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者,这样的问题无法用语言解答,只能静静去观察、体会,然后,懊恼自
己无法真正对他生气,无法对他摆出最严厉、怨恨的面容……
那是因为舍不得,已懂得心疼的滋味?是吗?
风忽然变大了,吹出她一身的单薄,她瑟缩了下,两只细弱臂膀下意识交抱
着,相互摩挲着上臂,想取得一点点温暖。
一件轻薄却保暖的喀什米尔羊毛披巾,不由分说地从身后将她的上半身整个
包围。下一秒,她发觉自己的背脊贴入男人温暖的胸怀中。
「虽然天气晴朗,但海边风一向很大,一个人跑出来散步,为什么不多加件
衣服?」童毅夫语气中略带着责备意味,手的动作却很轻柔,拢着她被吹得微乱
的发丝。
「你……你不要管我。」颜愉欢自厌地撇开小脸。
昨晚,他的索求热切且惊人,今早在他怀里幽幽醒来,忽然有一种极度的荒
谬感,觉得好不真实,心乱得厉害,所以她才会想到外面走走。
听着潮来潮往规律的声音,她努力想找到一条出路,他却突然介入了,马上
捣毁了她心中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墙。
童毅夫不让颜愉欢躲避,将她纤细的肩膀扳了过来,一臂环住她的腰,一手
半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颜愉欢赌气地咬着唇,眼睛仍不愿瞧他。
「欢欢,看着我。」童毅夫再次命令,终于成功地让她扬起眼睫,但那双雾
蒙蒙的眼瞳好哀怨。
童毅夫叹了口气,手指不禁抚上她被风吹凉的颊儿。「我怎么可能不去管妳?
就算我愿意这么做,我的心也不会允许。」
「不要说这种话。」这样的甜言蜜语只会让她心悸、让她软弱。
童毅夫果然不出声了,只是用那对深邃柔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似乎这
么做就能让她明白他的心。
「你……不要这样看我啦!」轻嚷了声,颜愉欢呼吸变得急促,心里彷徨无
依,竟抬起小手遮住童毅夫的视线。
然而,露骨的眼神是被她挡住了,但男人那张好看的薄唇却精准地欺向她,
含住她柔软的小嘴。
「唔……」颜愉欢忍不住嘤咛,他们已有十分的默契,当他的气息拂近,她
不自禁己轻启朱唇,纳入他温热的唇舌。
「欢欢……」童毅夫双臂拥住颜愉欢,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得好高,让她秀气
的双足离开地面,只能倚赖他强壮的扶持。
两张唇由轻吻慢慢加深,纠缠着、辗转着,勾引出无数的情丝……
覆在他眼上的小手软软垂下,改而捧住他轮廓深邃的脸庞,颜愉欢眼角湿润,
芳心激动,这个男人果真在她心田上画下痕迹,画得这么理所当然又不容拒绝,
彷佛他们天生就该相爱。
「欢欢,妳有什么愿望,我都愿意帮妳实现,我只希望妳能爱上我,永远、
永远爱我……」童毅夫近乎苦恼地叹息,俊颊紧紧贴住她的,埋进她丰厚的秀发
中低低喃语。
颜愉欢胸口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感觉,激烈得教她害怕,她身子轻轻颤抖,小
手不自觉地扯紧他的衬衫。
她爱他吗?
被他禁锢在这个天堂岛上,他的霸道让她生气,但那以外的东西呢?
天天面对着他无尽的柔情和宠溺,她的心不自觉间软化了、沦陷了,而下一
步,她当真就要爱上他,允许他全面占领她的心魂吗?
如果这是恋爱,为什么别人的恋情充满甜蜜和美妙,就算过得平平淡淡,也
能在平凡中留下美丽的记忆?
而她和他偏偏不同于一般的情侣,她还搞不清楚事情状况,就被他诱惑得逞,
不仅迷迷糊糊地把纯洁的身体给了他,还被他「掳」来这个海岛,被无期地禁铜
着、索求着……
她原本尝试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墙,想严守自己的心,坚持自己的理想,结
果是她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自己。
「我……我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吸吸鼻子,她不想又在他面前掉眼泪,
「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如果结了婚,我就不自由了……毅夫,放我回去好不好?
你不能一直把我留在这里。」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他能重新追求她,用普通却甜蜜的方式谈着美丽的恋
情,让她天天笑着入梦。
她想,如果与他的恋情顺利进行,她会答应他的求婚,心甘情愿为他披上嫁
衣,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他。
「妳爱上我了吗?」突然,童毅夫抬起俊脸,黝黑眼瞳瞬也不瞬地锁住她,
不愿放过她细致五官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妳爱我吗,欢欢?」
就算心中全是他的影子,深深受他喜怒哀乐所影响,颜愉欢面对如此直接的
询问,朱唇轻掀了掀,却不敢将真正的感觉说出来。
她在害怕什么?怕一旦坦承,满足了他的心愿,就会让他过分地予取予求吗?
此时,童毅夫眉心淡淡锁拧,他难得地笑了,笑容却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痛。
「妳还没爱上我,我却早己为妳疯狂。」他轻柔地下了结论。
「你……不是的……」她到底想说什么?才出声,又随即顿住。
他落寞又自嘲的模样狠狠拉扯着她的心脏,她心痛到呼吸困难,捧住他的脸,
她很明白自己该说些话解释目前的状况,可是她好笨、好笨,竟想不出一句适当
的话。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他,深深受到男人低潮情绪的影响,她眼睫眨了眨,泪水
便顺着雪嫩的脸颊滚落下来。
见到她的泪,童毅夫明显一颤,脸色阴郁地再次抱高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哑
地说:「我说过了,除非妳爱上我,不然,我不会让妳离开这座岛。」
言下之意己十分清楚,她想回到以往的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有两条
路可走,第一是爱上他,第二是绝口不提爱,继续和他耗在这边。
但是,如今的她己非原来的模样,他强行介入,非但一次次地夺取她的身子,
也成功地进驻她的心……
她就算爱上了他,此时此刻,要她如何说出口?
可恶!他好可恶!他怎能如此霸道?而她为什么偏偏对霸道得另人发指的他
动心?
深深呼吸,颜愉欢拚命想让声音平稳下来,眸中的泪却不合作地流得更凶。
「你不可能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要离开这里,听见没有?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是赌气吧?既心疼又气恼他,可是偏偏咽不下那口气,横着心不对他坦白。
童毅夫双目瞇了瞇,下颚紧绷。「不要哭了。」
颜愉欢嚷回去。「是你把我惹哭的,全是你!」
她红着脸,小小粉拳捶打着他强壮的胸膛。「你刚才不是说,我有什么愿望,
你都会帮我完成?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离开这里,去做我想做的事!你放我
走!」
「我要妳爱我。」童毅夫沉声地丢出话语。
「好!我爱你,童毅夫,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说我爱你,我、爱、你──现
在可以放我走了吗?」颜愉欢气恼地喊出来,根本不带任何诚意。
童毅夫先是一怔,忽然笑出声来。「妳就这么厌恶我吗?为了离开这座岛,
妳可以毫不犹豫地嚷出『我爱你』三个字?很好!」
笑着的他眼底黑幽幽的,看不清任何情绪,鼓动的胸膛震撼着她,让她胸口
很痛,眼泪像永远没办法停止一般,不断地奔泄而下。
「很好……」他又低喃了句,眉宇间是阴郁、忧悒的,英俊脸庞罩上更深的
落寞。
颜愉欢心一绞,轻嚅着:「你……」
男人没等她把话说出,困住她娇躯的双臂忽然缓缓松懈,让她的双足安稳地
落回沙地上。
「风很大,不要着凉了。」他淡淡叮咛,拉拢她身上的披巾,为她裹紧。
「别走远了。」他又说,随即已撤回双手。
深深凝视了她几秒,那眼神包含着许多感情,然后,他终于潇洒转身,往别
墅方向走去。
别走远了……颜愉欢幽幽品味着童毅夫的话,失去拥抱的身体虽然有被巾裹
身,在风中仍然感到丝丝冷意,他带走了她的温暖……
心痛的感觉在蔓延,她发觉,自己真的走得太远、太远,远得再也找不到来
时路了……
等颜愉欢回到屋里,苏珊娜早巳准备好丰盛的早餐,空气中尽是迷人的咖啡
香味。
「他不下来吃吗?」餐桌上又只有她一个人,颜愉欢咬咬唇,忍不住向苏珊
娜询问。
苏珊娜将刚烤成金黄色的吐司抹上一层奶油,放在颜愉欢面前的瓷盘上,随
即叹了口气。「先生说他不想吃也没时间吃,他赶着要出门。」
闻言,颜愉欢有些愕然地扬起小脸,吶吶又问:「出门?他要离开天堂岛吗?」
然后把她留在这里?
适才与他在沙滩上的冲突,到现在那难受的感觉还继续凌迟着她的心脏,小
小脑袋瓜中一直挥不去他转身离去之前的神态,彷佛对她好失望,却又固执着不
愿意放手……
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严重,她好难过、好委屈、好想放声哭泣,她知道
自己刚才冲动之下对他所说的爱语是那么敷衍、随便、毫无诚意,他根本就不会
相信。
在那一刻,她的确伤害了他。也在那一刻,她几乎恨起自己。
所以,他把她遗留在这里,是因为失望透顶?还是为了惩罚?
怔忡间,苏珊娜己为颜愉欢添上一杯香醇咖啡。「先生交代,这次出岛是因
为美国总公司出了点状况,他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大约一个礼拜就会回来。」
「喔。」颜愉欢落实地点点头。
所以,她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不会见到他。她突然觉得好难受,像是有一块
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每一下的呼吸都感到无比沉重。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趟回去,说不定又有其它事情再次引去他的注意力,
将一个礼拜变成两个礼拜、三个礼拜、一个月,甚至更久,久到他真的将她完全
遗忘了,记不得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天堂岛上等他……
等他?喔,不不!她……她才不是为了等他,而是等他回来放她离开。
左胸有一把火在闷闷地燃动着,面对着满桌的餐点,她一点胃口也没有,恐
怕又要辜负苏珊娜的心血了。
忽然,她拿开垫在膝上的餐巾站了起来。
「欢欢,怎么了?」苏珊娜疑惑地间。
她脸蛋泛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上楼找他,我有话跟他说。」
她竟然好害怕,怕他一走就不再回来,怕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发觉对她的极
度迷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笑话。
原来,不仅仅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她也被他「传染」了、「带坏」了,
开始将他视为「私人物品」了?
闻言,苏珊娜忙将颜愉欢起身欲走的身躯压回原位,笑着叹气。「先生在妳
进屋前几分钟就离开了,司机艾瑞克现在差不多已经将先生送到直升机的停机坪
了,妳想跟先生说话,要不要打手机过去?」
他已经走了,不在屋里了?颜愉欢忽然间感到茫茫然。
苏珊娜笑嘻嘻地抚着她的头,还安慰似地抱了抱她。
「哎呀,别难过,妳想念先生,先生肯定更想念妳,反正一个礼拜很快就过
去了,知道妳在岛上等着,先生处理工作的效率一定很惊人,说不定用不着一个
礼拜,他就会回来见妳、抱妳、亲妳了。
「还有呀,先生离开前特别交代过我,要我好好照顾妳,呵呵呵,这事还用
得着他说吗?我一定用力煮出一大堆美食,把妳养得白白又胖胖……」
这时,敞开的窗外隐约传来隆隆声响,颜愉欢下意识望去,瞧见蔚蓝天际边
有一架彩绘成浅蓝色调的直升机往远方飞去。
她不由自主地起身冲到窗边,但那架直升机己越飞越远,不一会儿就消失不
见了。
「这里离美国本土不很远,妳如果真的那么舍不得先生,待会儿打个电话给
他,要先生再派直升机来载妳到他的身边去,好不好?」苏珊娜来到颜愉欢身旁,
轻拍着她的肩,温和地建议着。
颜愉欢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好痛。
想起两人之间的冲突,他转身离去的模样,还有直升机消失在海天那一头,
把她留在原地……种种心绪翻涌,最后全化成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跌坠。
一旁的苏珊娜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安慰。
「别哭呀!哎呀,难道妳和先生吵架了吗?他刚才脸色也很不对劲,突然之
间就说有急事要回去处理,这么没头没脑的,害我以为真发生什么天大的危机,
可是现在瞧妳这样,难不成他是故意想离开几天,让两人冷静一下,好好思考?」
她细心又温柔地擦拭着女孩颊上的眼泪,如母亲安慰着自己的小孩般,将哭
成泪人儿的颜愉欢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纤细的背脊。
「好了、好了,乖……别伤心、别难过,真是吵架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先生他是真的很在意妳,大家先冷静下来,等他回来了,妳再好好跟他谈呀!乖,
别哭了……」
「苏珊娜……呜呜呜……我……我心好病……好痛呀!」像要把所有的委屈
都哭出来,颜愉欢小小脸蛋通红无比,泪水一波又一波。
苏珊娜叹着气。「妳心痛,是因为妳喜欢他呀!」
是的,她心痛,是因为他己进驻她心中。
她喜欢上他,甚至,爱上了他。
但那个让她刚刚才弄懂自己心意的男人,却毅然决然地离开,连再见也不跟
她说……
第八章
颜愉欢从来不知道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这么漫长。
这几天,她打了好几通越洋电话回台湾,不是和家人闲话家常,告诉爸妈自
己目前状况,就是和几个较亲密的女性朋友聊聊近况、打打屁;可是,她一通电
话也没打给童毅夫。
尽管心中为着他七上八下,只要她愿意,轻轻按几个按键,就能够如愿以偿
地听到他的声音,但她就是没办法做到,宁愿辛苦地想着他,心情一天比一天沉
重,每晚躺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而他也真够冷漠了,狠心地把她留在海岛上置之不理,她下意识等待他的电
话,却一次次地落空。
他真的在意她吗?如果心里当真牵挂着她,为什么能潇洒地说走就走?
今天已经是他离开后的第七天了,整整一个礼拜啊……
从一早起床后,她的心就激荡得好厉害,整天魂不守舍的。
苏珊娜看不过去,软硬兼施地强押着她吃饭,她拒绝不了苏珊娜的好意,只
得勉强往嘴里塞进食物,但那些美味佳肴尝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完全地食不知
味。
今天就能见面了吧?见到他,她应该说些什么?
明明有好多话想跟他谈清楚,可是仔细想想,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她好笨!一开始,她努力地想去抗拒,偏偏无法做得彻底;如今想与他真诚
谈开,却又这样裹足不前……
他为什么会爱上她?就只因为她的笑吗?
然而,她的问题依旧无人为她解答,因为一直到夕阳落入海平面,霞红完全
隐去,星星开始在墨蓝天幕上一闪一烁,在平缓起伏的海面映下灿烂的星光,童
毅夫还是没有出现。
苏珊娜似乎明白颜愉欢今晚心情十分低落,仍是强迫她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在她沐浴完后,还特别调了一杯睡前酒给她。
「里边加了一点点白兰地和奶酒,可以帮助睡眠。」她把酒放在主卧房的梳
妆台上。
「谢谢妳,苏珊娜。」颜愉欢淡淡一笑,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下已经有了
黑影,是连日睡眠品质不好所造成的结果。
苏珊娜和蔼地笑着,温声说道:「早点睡,不要想太多,先生很快就回来了。」
颜愉欢苍白的小脸终于染了抹嫣红,脸颊微微鼓起,吶吶地说:「他……他
回不回来跟我没关系……」
「可是妳在不在他身边,对他很有关系哩!」苏珊娜朝着颜愉欢俏皮地眨眨
眼,带着一丝了然笑意,退出了主卧房。
颜愉欢望着那扇关起的门,咬咬唇儿,双肩忽然像丧失力气般软软垂下。
她在说反话,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道行不够高深,装得
再如何云淡风轻,眼眸仍流泄出深深的落寞。
来到梳妆台前,她端起苏珊娜为她准备的酒轻啜着,那滋味甜中带着淡淡谷
味,再度啜饮着,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持着酒杯,她静静踏出卧房的阳台。因为她喜欢看星星的缘故,童毅夫特别
为她在阳台上摆设了两张舒适的大躺椅。
之前的夜晚,他总是陪她躺在椅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一起看星
星、数星星,然后很自然地分享亲吻、分享体温,在彼此怀中融化。
他对她……算是很用心吧?
仔细思索着,才发现他其实极度地宠她、纵容她。她想要什么,有时只是随
口说说,他全都记在心里,隔天,她想要的东西就像变魔术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让她既惊又喜……
从来没有人用这么浓烈的感情对待她,让她惊惧,也让她在上了瘾后,想了
断却己无法办到。
「童毅夫,你好可恶,你可恶透顶了!你现在在哪里呀……」
躺在大躺椅上,颜愉欢瞅着满天的星光,骂着、念着,恍惚地牵动着唇瓣,
笑得有些苦涩。
经过了分离,才真正体会到对他的依恋,那是她先前一直不愿静下心来思量
的情绪。
「你说一个礼拜后就回来的,为什么骗人……」颜愉欢自言自语着,像是在
说给无数的星星听。
她捧着杯子,一口接着一口啜着特调的睡前酒,很快便把整杯都喝光了,可
是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是冲动也是赌气,她回到房里,从酒柜中取下男人爱喝的威士忌烈酒,拔开
盖子,极为豪气地倒了满杯。
端着酒,她又重新回到阳台。
「干杯!」她朝着星星举杯,仰头灌进一大口。「咳咳咳……」
好辣呀!她呛得喉咙发烫,边咳着边盈出满眶眼泪。
喘着气,她再次鼓起勇气,固执地把酒杯凑近唇边,强迫自己张开嘴,又狠
狠地灌进一大口,烧辣感瞬间包围了她。
「唔……」她眉头打结,五官全都皱了起来,但这一次她硬是强忍下来,把
满口的烈酒咽进肚子里。
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她喝得很猛,又连续含进两大口,把杯里的威士忌一
鼓作气喝得涓滴不剩。
热……热烘烘的,彷佛平躺在烈日当空下的沙漠……
喷出鼻腔的气息宛如阵阵的落山风,泛着一层惊人的热气。
那烧灼感从喉咙一路蔓延,进入食道,在她胃里闷煨着,然后融进血液里,
流窜到全身的微血管,也缓缓麻醉了每一根神经。
「呵呵呵……」原来喝了这种酒,会有怪怪的飘浮感,好象要飞上天了……
颜愉欢傻傻笑着,手指一滑,杯子便滚落到躺椅上。
迷迷蒙蒙地眨眼,天上的星星似乎在对着她笑,瞅着瞅着,她小脸一歪,眼
皮渐惭沉重,呼吸也平缓下来,终于趺进梦乡。
许久过去,夜更深了,深到连满天的星星都敛下光芒,俏俏地藏到云朵后面
休息。
海浪声仍平缓地来回着,夜风透进冷意,缩在大躺椅上的小人儿下意识瑟缩
着,不知不觉间把自己蜷成一只小虾米,软唇还低声嘟哝。
「毅夫……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你骗人……呜……」她眼角仍残留
着泪水,小脸红扑扑的,「你骗人……」
「我没骗妳,我回来了呀!」
低沉嗓音在铮夜里轻响,显得格外地具有磁性。
男人高大的身影淡淡地笼罩住躺椅上的小人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
将她横抱起来。
「穿著这么单薄的睡衣在阳台外面睡觉?真该打妳一顿屁股。」他心疼地念
着,将她直接抱到大床上。
「呜……不要……」她不让他撤回手臂,小手反应出内心的渴望,忽然间扯
着他的衬衫衣领。「不要……不要走……毅夫……」
「我不走了,我已经回到妳身边,欢欢,乖呵……别哭了,唉!怎么连睡着
也要流眼泪?」
童毅夫握住颜愉欢的柔荑,轻吻着她温度好高的红颊,随即,浓眉挑高。
「老天,妳喝了多少酒?」而且还是威士忌的味道!
原以为她只是睡沉了,没想到趁他不在,她竟把自己灌得醉醺醺?
这固执又迷人的小女人,一定要让他这么牵肠挂肚、又爱又气吗?
这些天,他过得并不好。假借公司临时有要事处理为由,他急匆匆地离开天
堂岛,只因当时的他没办法冷静地面对她。
两人在沙滩上的争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脑海中回放,但就算分处异地,他
还是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女人的巧笑倩影。
他渴求她的爱,要她真情真意的对待,要确确实实赢得她的心;但是,当她
以那么冲动、敷衍的口气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他只觉得胸口被一股蛮力拉扯,
撕裂得鲜血淋漓。
如果继续和她留在同一个地方,他怕过度的沮丧和失望会侵蚀他向来引以为
傲的意志和冷静,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所以避开几天,让他调适情绪的低潮,也让彼此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他想,这应该是最好的抉择。
「才离开几天,妳连烈酒都敢沾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不禁猜想着她这一个礼拜是怎么过的?难道也学他夜夜灌
酒,把自己弄得像个醉鬼,一觉醒来到天亮吗?
还有,她到底是真心希望他别走?抑或是不负责任的梦呓罢了?
放也放不开,从十几年前见到她,就一直记得那张粉雕玉琢的笑脸,那时的
她小小巧巧的,连天使也要赞叹,就这么无预警地融化了他的心。
他始终喜欢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如此的挂念,她当
真不能体会吗?
低叹了声,他想起身到浴室挣一条毛巾帮她擦擦温度局高的小脸,刚试着要
拉开她的小手,就遇到她空前激动的反抗。
「不要!」
「欢欢……」
「不要!不要!」
「欢欢呀……」
童毅夫不禁一怔,因为小女人忽然探出两只藕臂,好用力地勾住他的颈子,
将他整个人往下拉。
「不要走……呜呜,我梦见你了,毅夫……不要走,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颜愉欢有些语无伦次,但脸颊如此通红,泪水又如此烫人,烧得童毅夫心绪激荡,
因她梦中的呢喃而战栗。
「欢欢,不是作梦,我回来了,就在妳身旁。」他勉强抬起脸庞,近距离地
盯着她细微、楚楚可怜的五官。
她俏丽的睫毛轻合着,上头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鼻翼和微启的朱唇逸出温
热的馨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诱动了他男性的欲望。
他已经忍了一个礼拜,如今他的小女人正似有若无地诱惑着他,再如何刚强
的意志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也不想去抗拒那强大的吸引力。
俯下头,他的舌灵巧地探进她的樱唇里,带着天生的霸气攫取着她口中的甜
美津液,那是属于他独享的甜蜜,忍了整整一个礼拜,终于再次品尝。
「嗯……唔……」颜愉欢有些迷蒙,压着她软唇的力道和气味是如此熟悉,
她恍惚地扬唇,循着心中的意愿,热情无比地响应他的贴近和纠缠。
「老天!妳好香、好甜……」童毅夫赞叹着,被她女性的幽香团团环抱。
他开始上下其手地爱抚她的娇躯,轻松地探进她丝薄般的睡衣中,握住两团
温热的高耸。
「舒服吗?欢欢。」他的舌移向她细致的玉颈,手指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地
揉捏着她的胸脯,还故意用粗糙指腹磨蹭挺起的乳尖,不断地唤起她的情欲……
「啊哼……哈啊……」她发出细腻的呻吟,身体自然地拱向他,以肢体语言
回答了他的问题。
「妳知不知道?这一个礼拜,我天天都想起妳,特别是夜晚躺在床上时,脑
中全是妳的模样……欢欢,妳害我连续失眠好几晚,全是妳的错……」
所以,他今晚一定会好好「索赔」,彻底享用眼前的「大餐」。
他为她褪下睡衣,睡衣底下,她只穿著一件小小的底裤,美得像纯洁的天使。
童毅夫喉咙滚出闷哼声,大掌重新覆盖在那对美乳上,恣意地享受那无法一
手掌握的丰盈。
她如丝一般的吟哦声惹得他血气加倍高涨,身下扭动的娇躯或重或轻地磨蹭
着他的精壮身躯,他的唇含住一边的椒乳,一手己滑进那件早已潮湿的底裤,试
探女性蜜地是否己准备好迎接他的拜访。
「欢欢,妳好湿,里面好温暖。」
「啊!毅夫……」
底裤被完全扯掉,男人的唇折磨着她的胸脯,手指则在她腿间放纵着,一会
儿轻拢慢捻,一会儿深深占据,拨弄着底下被爱液浸润的花瓣,在其间来回穿插。
「唔……啊……啊啊……」颜愉欢尖叫着,身体越拱越高,不禁抱住他强而
有力的臂膀,因那臂膀攻击她花间的速度快得让她痛苦又狂喜不已,她承受不住
地泄出涓涓暖液,竟然在他的指间达到第一波高潮。
「还没结束,欢欢,这一切才刚要开始,妳知道的……」
他以最快速的动作脱去身上的衣裤,重新覆上那具娇躯,温暖着她。
她修长的腿主动为他开启,轻轻夹住他的腰,迷醉的小脸红扑扑的,好惹人
心疼。「毅夫,不要丢下我……」
她意识仍迷迷糊糊的,身体诚实无比,像在大海中漂流的人,好不容易找到
一截救命的浮木,让她再也不放开。
「不会了,欢欢,我不会再丢下妳,我想把妳禁锢在身边,永远也不让妳走,
妳听见了吗?」
「嗯。」彷佛真听见他的低语,那张犹挂清泪的脸儿露出甜甜的笑。
童毅夫低下头,以唇贴住那朵娇美的笑花。
深吻间,他一手扳开她腿间,一手扶住自己傲然的昂扬,先是让前端缓缓摩
挲那细致的入口,润滑着、试探着,随即,他腰臀往下一沉,把热源深深嵌进她
的体内,直到根部。
「唔……嗯……」突来的充满让颜愉欢轻合的眼猛地瞠大,叫声全落入他的
嘴中,变成模糊的低吟,而几分钟前才倾泄而出的欲潮再次在身体流窜,渴望着
被爱。
「欢欢啊……」
他最最甜美的可人儿,这么紧、这么窄,牢牢地吸住了他的阳刚,这滋味怎
么尝也不厌倦,他要全部的她!
童毅夫低哑地唤着她,调整好姿势,他的腰开始一波接连一波地侵犯,在她
羞怯的蜜地里重复着挺进、浅退的律动。
「嗯嗯……啊啊……」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激动,那火热贯穿了她,带来迷
梦一般的快感,让她迷失在欲望森林里。「毅夫!啊──」
在他一记深重的顶进之后,她拱起身子尖叫,双腿紧紧困住男人有力的腰际,
完美地配合着他。
童毅夫也疯狂了!汗珠渗出皮肤表层,在他胸膛、健臂上蜿蜓流下,飞溅到
她美丽的胸房上,与她薄薄的香汗交融在一块,己再难分得清楚。
双腿在床上跪直,他大手扶高她的纤腰,猛然间加动抽插的力道和速度。
她在他身下哀吟,破碎的叫声显示出她就快要在这场纠缠中丧失最后一丁点
的力气。
「我不会再丢下妳,不会了……」
男人给予她挚情的保证,腰臀的动作再再加快,底下的小女人已被快感推到
极限,哭喊出来,在他的占有下战栗不己。
他低声吼叫,手臂、大腿、颈部和宽额上的青筋几乎同时浮现,一股洪流从
前端爆发,大量地喷进甜蜜又神秘的女性园地,他将生命的种子给了她,那是他
狂爱过她的证明。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稀微的星光映入窗内,朦胧地撒在凌乱床上两具交缠着
的赤裸身躯上,而海浪声依旧缓缓扬动,像一首动人的摇篮曲。
疲惫与满足同时袭来,颜愉欢细细喘气,微乎其微地勾起唇角,那是个下意
识的举动,因被男人深深爱过而笑。
她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眷恋地蹭着他的胸膛。她不放手……怎么都不放……
不要走啊……
童毅夫怕压伤颜愉欢,只得翻身侧躺,两人依然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亲密无
比地贴在一起。
夜确实很深,却有甜甜的温柔梦境……
第九章
徐缓的热气拂在颜愉欢粉嫩的脸庞上,麻麻的、痒痒的,暖烘烘得让她嘴角
不自觉地要渗出笑意。
「嗯……」无意识地轻叹,长长睫毛掀动了几下,颜愉欢终于睁开双眸,好
近、好近地望进一对深如大海的眼瞳。
这一瞬息,时间彷佛停止不动,将相拥侧躺的两人化作石雕像。
他回来了!熟悉的轮廓、熟悉的五官,还有熟悉的气息和拥抱……他真的回
到她身边,在离她好近、好近的地方。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轻巧地来到,而且深深地爱了她。
「妳偷喝我的威士忌。」这句是肯定句,而且略带着指责。
从男人俊唇中吐出的话,让颜愉欢再次怔然。
昨晚她确实灌酒灌得太凶了,又是第一次品尝烈酒,还在心情郁闷的状况下,
更别说先前已喝了一杯苏珊娜为她特调的睡前酒,会醉是理所当然的。
此时虽已睁开眼睛,但她的意识仍残留着淡淡宿醉,思绪根本没办法如平常
运作。
缓慢地眨了眨眼,她嚅着红唇,「不是偷喝,我……我想喝就喝……」
「妳不适合喝那种酒。」童毅夫再次指责。
她唇嘟了嘟,呼吸略促,似乎很不服气。「我想喝就喝……」
童毅夫挑起一道浓眉,淡淡问:「那好喝吗?」
「唔……」她抿抿嘴,诚实地回答。「好难喝。」
「难喝妳还喝那么多?」
「我……我睡不着,所以……所以……」
她声音越来越小,刚由睡梦中醒来的她,双颊粉嫩嫩又红扑扑的,像颗甜美
熟透的富士苹果。
「为什么睡不着?」他发挥追根究抵的精神,大手自然而然地在她柔软的腰
上揉抚着。
薄薄的丝被下是两具赤裸的身躯,又贴得那么近,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生
理变化。
颜愉欢呼吸微促,几乎要发出猫咪般慵懒的呻吟,要不是他手指忽然有意无
意地撩过她敏感的肚脐眼,害她全身一颤,不禁轻呼了声,她说不定真会丢脸地
学猫叫春了。
「你……不要玩人家的那里啦!」明明知道她那里最怕痒,还故意欺负人。
童毅夫眉挑得更高,眼神闪烁一丝顽皮光芒,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要玩哪里?是这里吗?」粗糙掌心绕到她身后,忽然捧住她的翘臀压向
自己。
「啊──」颜愉欢心脏咚地一震,热力在身体里流窜,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压,
让她腿间亲密地抵住那处带给她无数快乐和激情的男性象征。
他浓眉再挑,玩上瘾似地沉声又问:「还是……这里?」
他单膝穿进她双腿之间,顺利地顶弄开来,手指在她蜜桃般的美臀上移动,
沿着两片臀瓣中间的缝儿缓缓往下滑去,抚摸着女性的幽谷,轻捻着那朵娇花。
「嗯……你……你不要这样……」颜愉欢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样的童毅夫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他回到她身边,与她重新躺在这张大床上,
但她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妳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昨天晚上,妳紧紧拉住我,揽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起
身,嚷着要我别走、别留下妳一个人。」他嗓音低哑,「欢欢,昨晚的妳好热情,
妳难道全忘了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春梦,美得让人落泪的春梦。
梦境中,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地爱着她的身体,将她的热情完全引爆出
来。
她放开胸怀,对他予取予求,享受着炽热的亲吻,以及一次又一次热烈的结
合和探索……
抵达高潮时,她夹紧他的腰,承受他的撞击和狂猛的释放,在喜悦如洪流般
涌出时,她抱住他,尖叫着他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呀!
「昨晚我……」她羞红脸蛋,红潮不仅染遍小脸,还拓展到每一吋娇躯,她
干脆闭上眼睛轻嚷。「我不知道啦!」
「那总该知道为什么会睡不着吧?」他又绕回最初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他?颜愉欢咬咬唇,却别扭地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好不
好?」
「不好。」
他还真干脆!她一怔,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阻断他的求知欲。
童毅夫似笑非笑,眉宇之间有抹古怪的神色,而那两道目光从未离开她的小
脸。「是因为没有我在身边,所以才睡不着吗?」
颜愉欢胸口又是一震,定定瞅着他,却不回话。
沉静地对视了片刻,他的手终于「规矩」了点儿,不再随便逗弄她的敏感处,
只轻轻搁在她纤细的裸背上。「妳昨晚喃喃重复着不要我走,是纯粹的梦话,还
是真心想留住我?」
颜愉欢轻缓地呼吸,怕太过用力,左胸会疼痛起来。
男人声音略沉,夹带着命令的意味,「欢欢,我要妳的回答。」
她闭起眼睛,深深呼吸,控制着跳动过急的胸口,才又睁开双眼。
凝视着男人英俊、深沉的面容,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以及这一个礼拜来的
折磨和辛苦,她努力逼退眼眶里的温热,强迫自己勇敢起来。
「如果我说是呢?是因为没有你在身旁,所以我才会失眠,难以入睡,总觉
得空虚、落寞,没有温暖的胸膛供我依靠,不得己只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把你
的影子暂时踢出脑外……」
她微微喘息,停顿几秒钟,再次轻语。「还有,我不要你走,那不是梦话,
那是真心的!」
周遭陷入一种古怪的沉诤,静得让人揪心。颜愉欢瞅着童毅夫性格的脸庞,
发热的耳朵听见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动声,是自己按捺不住的心跳。
片刻,童毅夫好看的薄唇勾勒出极淡的弧度,眼瞳如两潭深渊。「妳真的很
想离开这座岛吧?」
神情虽淡,他的语气近平苦涩,有几分自嘲。「唔……不对,应该说,妳真
的很不愿意再和我待在这里,是人的问题,不是空间的问题。」
啊?颜愉欢一怔,迷蒙的眼瞳颤了颤。他的反应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告诉他的这一些,全是勉强
自己的违心之论……
胸部闷着气,像吹气球似地越服越大,挤迫着她的呼吸。
这是她自找的吗?因为不断抗拒他的感情,当她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向他偏移
过去后,他却不肯相信了。
「我……我不是……」她是认真的,不是敷衍之词,但一句简单的话却说得
结结巴巴。
心里有他,这是莫可奈何的事实,她已不愿意再规避,不愿一直当鸵鸟,不
愿狂热地迷恋着他的拥抱,却又矢口否认为他激荡的感情。
可是,如今他的误解让她再次却步,胸口像被狠狠扯裂开来,鲜血淋漓,又
痛又委屈,让她想哭。
见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涌出泪珠,一滴接连一滴,怎么也停不住,童毅夫心
头一震,语气中的苦涩更深了。
「除非得到妳的爱,否则我不会放手的!妳骂我固执也好、野蛮也罢,我既
然决定拥有妳,就不容许妳逃避。」
「我不逃避了!」颜愉欢忽然嚷出来,眼泪流得更凶,迅速润湿了整张通红
小脸,「童毅夫,我现在不逃了,我说我在意你、不要你走,你听不懂吗?」
他瞪着她,瞳底闪过阴郁。「我不要妳的谎话。」
「我没说谎!」
「妳有。」
「我没有!」
「骗人。」
「骗人的是小狗!」她忍不住捶了他两、三下。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妳恨不得逃离我,妳心里根本没有我。」他沉着声,根本没把她的粉拳瞧
在眼里。
「是,我承认,但那是刚开始的时候。你不由分说就把我困在这里,还恶劣
地替我做了好多决定,我有思考能力,有自己的梦想,当然恨不得离开这里呀…
…」她吸吸鼻子,忽然觉得眼前的状况实在可笑至极。
「可是我现在……我想尝试看看,因为好多事牵扯到你,我发现自己心里就
没办法再平静下来,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没办法嘛,呜呜呜……你为什么不相
信嘛?」说完,眼泪又是一阵飙泄。
「别哭了。」他语气烦躁,内心比暴风雨中的海浪还要激荡,不知道该不该
给予她全然的信任。
想起两人在沙滩上的那一次冲突,她轻率的言语只为敷衍他;不过经过短短
七天时间,她的心境就起了如此大的转变?
他想相信,却又裹足不前,这一刻,他同样忧郁而苦恼。
「不要再掉眼泪了。」看不过去,被她泪眼迷蒙的楚楚神情绞得心脏疼痛,
干脆抬起大手,略嫌粗鲁地擦拭她的小脸。
「我偏要哭!我还要哭得很大声!」颜愉欢像个任性孩子般闹着,倒未闪避
童毅夫拭泪的举动。
「再哭,眼睛都肿成大核桃,丑死了!」女生都是爱漂亮的,他就不信用这
招治不了她的泪。
「你……」伤心还不都是因为他?颜愉欢扁扁嘴,万般委屈。「呜呜呜……
我好丑,是呀,我就是丑,越哭越丑,那你不要看啊!」
「我是不想看,但妳躺在我的床上,对着我喷泪,我该怎么办?」他故意惹
火她。他宁愿她生气,也不要她变成「咸水制造机」。
闻言,颜愉欢怔了怔,噙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
突然之间,完全出乎男人的料想,她竟然「哇啊」一声放声大哭,眼泪比几
秒钟前更为汹涌,好象打算把天堂岛淹没似的。
「呜呜呜……你不用烦恼该怎么办,我走!呜呜呜……我不要躺在这张床上
总行了吧?呜呜呜……」
两人心情都十分激动,没发现越吵越偏离主题。
颜愉欢哭得打嗝,气都调不顺了,但她还是用力推开面前的男性胸膛,娇小
身躯翻身坐了起来,还卷走两人身上的薄被。
「呜呜呜……」不躺就不躺,她躲到别的地方再好好地痛哭一场,总没碍到
谁了吧?
可惜,她的翘臀还来不及离开那张床,整个人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倒拖回去。
一阵天旋地转,等脑中晕眩退去,她眼眸一眨,发现自己己被男人给「摆平」
在大床上。这算什么?
「可恶!你还想干什么嘛!」淫浸在泪光里的眼瞳黑得像两块漂亮的晶玉。
这固执、爱哭又爱赌气的小女人……童毅夫内心长叹,既气愤又爱怜,为了
她,他黑发都不知变白多少。
「不准妳走!」他僵硬地撂下话。
「你要走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反正……反正我就是爱哭呀!你看不惯、
看得满肚子火,那就服不见为净,我走得越远越好,不是吗?」
「我没有要妳走。」
「你……童毅夫,你到底要怎样?」呜……好伤心啊!
他目光陡然一炽,低吼一声,「我想和妳做爱。」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炽热的唇已精准地堵住她的小嘴,以一种比之前更加
狂野的方式热吻着她,几要触摸到她的灵魂。
「唔……不……唔唔……」刚掀唇想要说话,他的舌便乘机钻了进来,百般
眷恋地品尝她的甜美。
他们两个不是还在吵架吗?为什么他……唉!内心响起好深、好深的叹息,
她被他的唇舌和气息搅得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两具赤裸的身躯交叠在一块,热力以惊人的速度窜烧,彷佛血液里的欲火从
未退去,稍稍驱动,所有渴望与激情再次掀扬。
「欢欢,不管妳说的是真、是假,我要的只有妳,从来就只有妳……」抬起
她的玉腿,他发烫的巨大瞬间埋入她的柔软里。
「啊呀……」颜愉欢轻呼,腿间的空虚被男人满满占有,他的灵魂深入她的,
在这亲密结合的一刻,根本忘却适才在争吵些什么。
薄丝被子滑落在地毯上,大床上,男人阳刚的身躯和女人一身的雪白形成强
烈对比。
那阳刚覆在雪白上,随着节奏的进撤填满渴求,两人彷佛都着火了,用力地、
毫无保留地燃烧,就算融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我……我是真的……在意你……真的……」
攀着男人宽阔的肩膀,颜愉欢逸出吟峨,因强而有力的穿凿而语不成句,她
再次呜呜地哭泣起来,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喜极而泣,因肉体己承受不了更多的
喜悦。
童毅夫鼻翼掀张,低声喘息,他依旧弄不清她的心意。
即便如此,他的欲望依然如滚滚洪涛般剧烈,唯有这个教他牵肠挂肚、又气
又爱的小女人能够为他平息。
「毅夫……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她喃喃说着,
娇软的身躯任由男人摆弄。
她的双腿大大敞开,腿弯处分别架在男人的双臂上,他眼瞳颜色变得深沉,
俯下头重重地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一切言语,只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着
她樱口中的美津。
他也想相信,相信她是真的在乎他,相信她心中己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
但是,他该如何去相信?
他们在床上是如此契合的一对,而心呢?他看不见她的。
第十章
颜愉欢独自在凌乱的大床上醒来,没见到童毅夫的身影,她心一颤,蓦然间
惊慌起来。
他又一声不响地走了吗?
她迅速下床,连番的欢爱让她双腿肌肉发出抗议,她咬牙忍着,连忙抓起睡
袍套上,刚要冲出去,房门恰巧被人推开。
「啊……」她轻呼,直接撞进童毅夫怀里。
温热的大手扶住她,她眉眼一扬,近近地望入他黝黑又高深莫测的眼底,害
得她心跳得更快。
「你……你还在。」她几乎叹息地低嚅。
童毅夫淡淡桃眉。「妳以为我又离开了吗?」
她脸颊泛红,不由得垂下颈项,瞧着他的喉结。
「所以妳才会这么匆匆忙忙地往外跑,想找我,是吗?」
颜愉欢咬咬唇,调整着呼吸。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反正,她己将心里的想法
告诉他了,那些全是她真正的意念,是受他吸引而造成的牵挂。
「我若说是,你会信吗?」
男人的眼瞳烁了烁,迅速掠过教人玩味的光芒。「妳认为呢?」他把「球」
丢了回来,。
颜愉欢微微一怔,心里很乱,如同被猫咪抓得乱七八糟的毛线,怎么也理不
清头绪。
「肚子俄了吧?」他语气夹进一线温柔,反手合上门,「我让苏珊娜把午餐
时间往后挪了,就等妳醒来,她今天做了拿手的焗龙虾,光是闻那味道就让人食
指大动。」
颜愉欢点点头,再次轻敛眸光。「我想先冲个澡再用餐,你先下楼,我很快
就好。」结果,他仍然没有回答她关于信与不信的问题。
她不禁苦笑,果然世事难预料呵!原是恨不得飞离他的禁锢,现在却是局势
大逆转,变得满心只想得到他的信任,求他能珍惜她的心。
这个男人是怎么闯进她胸口的?直到现在,她依然弄不清楚。
爱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外表冷峻,行为霸道野蛮,内心却热情狂放,她
融在他的爱情里,打破既定的规则,不知不觉间与他谈了一场奇特的恋爱。
「不用,我在这里等妳。」童毅夫淡淡牵唇,似乎根本没将悬宕在两人之间
的问题当作一回事。
再次颔首,颜愉欢收拾着心情,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服,直接走进套房
里附设的浴室。
三分钟后,莲蓬头的洒水声传了出来,此时,浴室外的男人黑瞳微微细瞇,
不太爱笑的薄唇微乎其微地一勾,竟渗出近乎诡谲的弧度,不知在算计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后,浴室里的水声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颜愉欢已在里边
的更衣室换上干净衣物,用吹风机胡乱吹整着湿发,怕童毅夫等太久,连忙推门
走出。
「好了,我们可以……啊!」她将犹沾着水气的长发往后轻拢,小脸一抬,
吓得怔在原地。
童毅夫就站在卧房的阳台外,一名轮廓深邃、肤色黝黑,瞧起来像是来自中
南美洲的外国男人手里举着枪,枪口正抵在童毅夫的太阳穴上,两人不知已僵持
多久了。
「女人,闭嘴!」那外国人用腔调有些古怪的英文丢出警告,目光在扫向刚
沐浴完的颜愉欢时,不禁起了兴味。
「欢欢,别慌。」童毅夫先是用中文安抚颜愉欢,目光从头到尾一直都放在
持枪的男子身上,用英文平缓地说:「你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先让她
离开。」
颜愉欢大气也不敢喘,眼睛来回瞧着,小小脑袋瓜已飞快地想着办法。
这外国男人闯进屋里,没有触动楼下的防盗系统,也没有惊动到其它人,很
有可能是直接攀上阳台,进而逮住童毅夫……
怎么办?对方有枪,而她和童毅夫都已清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如果单纯
要钱还好打发,就怕他心一横,拿了钱还要杀人灭口。
听到童毅夫的要求,外国男人挑了挑眉。「她不能走!开玩笑,如果我现在
放她出去,不用三秒钟警铃就响了,到时候岛上的所有警察会把这里全包围,就
算我拿到钱,还能顺利离开吗?」
「我可以当你的人质,安排你用直升机离开天堂岛,保证你拿到钱,还能全
身而退。」童毅夫一贯地沉静,对头上那把枪彷佛没什么特别感觉。
「不可以。」颜愉欢下意识轻嚷,控制不住,几个走步便来到童毅夫身边,
没察觉他黝瞳微微一沉,快速地刷过某些情绪。
「欢欢,安静。」
「你不可以跟他走。」她拉住他的衣袖,呼吸因紧张变得急促,眸中尽是焦
急,与他一直用中文交谈。「这种人不会讲信用的,他要是拿了钱,肯定把你杀
掉,我不让你跟他走。」
「欢欢,妳……」
「不要讲我听不懂的语言,现在我是老大,不准你们说话。」外国男人露出
狰狞的模样,忽然扬起手里的枪,以握柄的地方狠狠往童毅夫背后敲下。
「喔……」
「毅夫!」见童毅夫痛苦地往前倾,颜愉欢吓得惊叫,忙扶住他,心脏被扭
得一阵剧痛。
「闭嘴!妳这女人最好别出声,要不然,我钱不要了,直接一枪解决他,再
抓妳回去干几炮,也算挺有收获。」
撂下狠话,外国男人恶狠狠地咧嘴,手臂一扬,打算再赏童毅夫一记重击。
颜愉欢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切动作全未经思索──
见对方枪柄就要重重落下,她蓦然间扑了过去,两只小手用力地包住外国男
人持枪的大手,使尽吃奶气力叫嚷:
「毅夫,快跑!快跑……」
童毅夫没有跑。
事实上,他不仅没乘机夺门而出求救,连适才受人重击的背似乎也不痛了,
他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几乎整个人挂在外国男人身上的颜愉欢。
「!」外国男人狠骂了声,终于挣开束缚,颜愉欢被甩到一旁。
他举枪对准童毅夫的胸膛,还来不及动作,颜愉欢小小的身子竟然从侧边猛
撞了过来。
「毅夫,快跑啦!」
「欢欢……」
情况紧张万分,颜愉欢耳中嗡嗡乱响,根本没听见童毅夫那声动情的叹息。
她咬紧牙,死命抱住外国男人的手臂,但男女的力气毕竟有所差距,对方用
力一甩,眨眼间,她又被拋飞出去。
「喔……」她拧眉闷哼,后脑杓狠狠撞上墙壁,痛得她眼冒金星。
「欢欢!」一直旁观着的童毅夫终于如梦初醒般惊跳起来,焦急唤着,冲过
去扶住她贴壁缓缓滑落的身躯。
老天,她后脑流血了!
血丝随着她滑坐下来的动作清楚印在墙壁上,童毅夫脸色瞬间惨白,赶紧将
她拥进怀里察看她的伤。
「快、快跑……危险……危险……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跟他走……」颜愉欢
虚弱地眨眨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
她有些想吐,似乎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低吼,心纠结起来,好痛……
为着那男人心痛……
下一秒,她双眸轻合,在童毅夫怀中失去意识。
「该死的!你伤了她!」童毅夫冲着持枪的外国男人狂叫。
后者此时好无辜地垂着眉,合起张成「O」型的嘴巴,将那把根本没装子弹
的手枪收到腰间的皮套里,双手无奈地一摊。
「别火了,以我挂牌帮人看病那么多年的经验,你还是快点把怀里的东方美
人抱到床上,我来帮她止血。」
童毅夫终于尝到自导自演这出「闹剧」所带来的苦头了。
事实上,外国男人全名萨克瓦?奥兰迪斯,有四分之三的巴西血统和四分之
一的墨西哥血统,是童毅夫的大学同学,交情一向不错,他在天堂岛的闹区有一
栋规模不算小的诊所,什么科都看,连妇产科也挺拿手的。
在一阵忙碌过后,萨克瓦在苏珊娜狐疑的注视下匆匆离开,卧房里恢复宁静,
童毅夫坐在床边,定定地凝视着合眼侧睡的颜愉欢。
她后脑杓包着纱布,虽然经过处理证实是轻伤,他却自责得要命,也心疼得
要命;另一方面,灵魂深处却跃出点点喜悦,充满着他的胸腔,在里边鼓噪着、
舞动着、吶喊着──
他的原意仅是想要试探她的感情真假,没想到结果比他期望得还要教人惊讶,
多出了这么多。
这一辈子,他绝不会忘记她奋不顾身扑向那把枪、急着要他跑的那一幕。
他明白自己的行为跟「光明正大」完全牵扯不上,他算是欺骗了她,还害她
为他受伤。
可是,他心中却是狂喜的,那感动在他血液里流窜,他的爱和执着已得到她
的响应,这一切如此珍贵,他会永远珍惜。
「欢欢,别睡了,醒来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告诉妳,欢欢……」
他俯身轻吻她的唇,舌温柔无比地逗弄着,轻扫她的贝齿和软唇,吻得她不
醒来都不成。
「嗯……」瑰唇逸出细细软软的嘤咛。
「欢欢……」他深入她的小嘴,眷恋爱怜地呵疼着她。
颜愉欢下意识响应着童毅夫的温柔,那熟悉的男性气息带来安全感,将她微
颤的身躯团团包裹,一颗心不再彷徨不安。
「毅夫……」她的馨香亦落进他口中,轻轻缠绵。
「我在这里,别怕……没事了……」
猛然间,脑中闪过片断画面,颜愉欢整个人惊醒过来,迅速地抓住童毅夫的
肩膀,眼睛瞠得又圆又大,余悸犹存。
「毅夫,那个人他……他……」她喘息着,小脸苍白,眸光上上下下地在他
脸上、身上搜寻。
「他没对你怎样吧?你没有受伤对不对?你的背没事吗?让我看看……」说
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一阵晕眩却陡地袭来,后脑杓还隐隐作痛。
「喔……」怎么会这样?
「不要乱动,快躺好。」童毅夫心疼不已,自责的情绪再次飙升,真想给自
己两拳。
他轻压下她躺平,重新为她盖妥薄丝被,手指怜惜地抚摸她的脸。「没事了,
我很好,没什么受伤,反倒是妳,后脑杓撞到墙壁,还流了血。」
「流血?」她眉心淡蹙,抬起手轻碰了碰脑后的纱布,恍然大悟地吁出口气,
「原来是这样,难怪头晕晕的……」
「很难受吗?医生开了镇痛的药,我现在拿给妳。」他忙要起身,手忽然被
颜愉欢的柔荑抓住。
「不用的,不是太难受……毅夫,那个人呢?他没有伤害到其它人吧?他被
逮住了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但此时此刻的童毅夫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
唉!就让他当一次鸵鸟吧!等与她之间的一切稳定下来,抱得美人归,有机
会的话,再把萨克瓦的事告诉她。
当然,如果一直没机会的话,他也不排除把这个秘密压在心中一辈子的可能
性──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
假咳了咳,他清清喉咙,将她的小手反握。「他见妳受伤流血后就吓跑了,
直接从二楼的阳台往下跳。」
「啊?」这么简单就打发对方了吗?颜愉欢迷惑地眨眼。
「妳别担心,我会请当地的警方加强搜寻,我猜,他的枪应该是玩具枪,要
不然就是没装子弹。」后面这一句倒是实话。
「喔。」颜愉欢微微颔首。
深吸了口气,男人目光微烁,忽然沉着声转移话题。「为什么这么傻?」
「啊?」
「妳以为自己挡得了那个歹徒,挡得了他手里的枪吗?妳突然扑过去和他争
夺,妳知不知道我快被妳吓死了!」
她苍白的小脸染开两抹红晕,「我也在想其它的办法呀!可是脑中空空的,
看到他把枪对着你,我心里急,就什么好方法都想不出来,我不要你受他挟持,
不要你跟他走,不要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我怕你出事……」
「欢欢!」他低喊一声,突然张臂将她拥进怀里,抱得那么紧,彷佛想将她
揉进胸口。
「毅夫,你怎么了?」她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击她的心,两
颗心贴印着,他的拥抱带着浓浓的珍惜。
似乎有什么事不一样了……颜愉欢任由男人将自己紧施在怀里,虽然他把她
抱得有点痛,但她喜欢这种混合甜蜜和浓情的痛楚。
「毅夫,我刚才好象有听见你说有很多话要告诉我,你想对我说什么?」
男人的俊颊摩挲着她的,在她耳畔低沉地说:「我爱妳。」所有想说的话全
都融进这一句里。
颜愉欢芳心一震,虽然早已明白他的感情,也听过他这句三个字的「爱的箴
言」,但如今又听他说出,感动和喜悦瞬间漫开,让她气息微乱。
抿了抿唇,她低声响应:「我也爱你……」
他信也好,不信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决定爱他,也抗拒不了爱上他。
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努力地和他继续「谈恋爱」,他总有一天会明
白她的真心。
「我也爱你,毅夫……是真的,我爱你。」她的软唇扬起温柔笑意,轻叹了
声,以手臂将他环抱。
童毅夫微微抬头,鼻尖碰触着她的,两人视线交缠。
「我知道。」他彷佛在喃着一首歌,五官渗出涓涓柔情,轻吻她的小嘴,抵
在她玫瑰般的红唇上。「欢欢,我知道妳的心了。」
「毅夫,你相信我……唔!」惊喜又愕然的颜愉欢才想进一步询问,男人的
嘴便直接封住她所有声音,吻得她全身轻颤,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了。
他爱她,她也爱上他,爱情就是这么奇妙、不可预知。
颜愉欢在他的吻里扬起笑容。
她想,未来日子一定还有许多地方会起争执,需要沟通和相互包容,但她满
心期待,因为,爱将会一直存在……